冬天里的扇子 - 草稿

一个姑娘在南门外的公交站手持一把折扇来回的踱步，从头到脚的包裹成一个玉米，只漏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和两只眼睛。这样的搭配会引起一个发问。她是一个奇怪的文化人？是cosplay？有时候就是这样特别的表象隐藏着让人苦笑不得的缘由。

12月20日的西安，唐久便利店循环播放着merry Christmas的旋律。中国的年都要靠春晚和串亲戚聚拢一群人，好像苦苦守着一个小火苗，彼此传递着余温。国外的节日总是过成情人节的日子也只是在大学时代。早已习惯行走在灯火的森林里，夏日里写字楼上面赫赫然的“高新欢迎您”和南门外春晚彩排现场的灯光一样高远的没有温度。按时上下班日日经过的地铁三号延平门C1口那个在夜晚发着绿光的心形雕塑突然的就没有了，像是被撤下货架的过期物品，更没有人去怀念它，一部分人压根就没看到过它，每日从深深的地铁里出来又争分夺秒的抢下一个绿灯。那个姑娘驻足欣赏了一分钟的春晚彩排，自始至终都没有拿出手机拍一张照片，却在主持人说出:各位演员再辛苦一下，我们结束的走位再来一遍。身子微微倾斜了一下，脑袋也跟着抖动了一下，扇子从左手换到右手，又换到左手。大步迈开跳上了一辆出租车。

我还在原地。灯光从四面八方打过来，照亮了舞台中间那片红，第一次觉得秦腔真好听。夜晚的喧嚣弥漫着古城，青灰色的一砖一瓦垒出古板。一嗓子呐喊却惊动了我的童年。外公一笑，那种快乐能延伸到耳朵，耳朵都是红色的。外公喜欢秦腔。

我也钻进了公交车。

那个拿着扇子的女孩，我想给她找个借口。在寒冷里还要煽动寒冷的空气奔跑。太不容易了。可能是她们公司要开年会，她每天急急忙忙的上班，该死的快递员非要挑在周一这个日子上门取件，下楼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采购的年会道具，要退的商品，圆鼓鼓的橘子洒了一地，她又急急忙忙的收拾残局。有一把扇子无辜的丢在了草丛里，在一天时间里没有躲过调皮的泰迪犬。

急急忙忙的乘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去书院门买了一把十五块钱的扇子。谁都没有发现她弄丢了道具。却在三千六百个一分钟里被主持人的歉意逗笑了。在紧张的一天，夜晚才静静的呆了一分钟，来回踱步的样子俨然一个拒绝一切指责的秦腔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