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局

前几天，朋友圈里一位未曾谋面的微信好友发了一个状态，看了一遍没太看懂想表达什么，就在评论里随意开了句玩笑。不一会儿，收到他私信，让我删除朋友圈里的评论。我看到第一感觉是有点尴尬以及这人有点儿没礼貌，毕竟我主动联系示好。但还是很快删除，并发了脸红的表情。接着他回了一句“我小女儿今天意外走失，抱歉”，在地铁站找出口的我，立马觉得嗓子有些干，也理解了他刚才那句话，全身细胞都充满懊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再次逐字看了他朋友圈的每个字，小孩子四岁多不到五岁，家人劝他说他是顶梁柱不能倒下。

“失去”这两个字浮现在我脑海里，有什么是我不能忍受失去的？如果是我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失去了孩子会怎么样？有的父母会选择再生一个，有的父母走上了终身寻找孩子的道路，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有的父母就此垮掉、精神崩溃。后两者是不是比选择再生一个的父母更体现了对孩子的爱？我想不明白。把这个问题抛给一个忘年交的朋友，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很理性，懂人性，什么事情都看得很明白的人，想听听他的看法。收到的第一个回复是“！”，接着是“作为一个有孩子的父亲，这种问题我不想讨论，也不敢想。。。”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点唐突了，只想着探讨，没考虑到他的感受，慌忙道歉，他说“等你为人父母就知道了，那就是自己的命呀”。还是没有答案，甚至很难找可以探讨的人。

突然想到前几天去世的杨绛先生，21年前她失去唯一的女儿，20年前失去挚爱钱钟书先生。我无法想象她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但过去的二十年，她笔耕不辍，读书著作，满是从容。这是我向往的生活态度，回到刚才的话题，如果是我失去了唯一的孩子，我会怎么做？我想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会move on，我会希望自己在世间做的善良事可以回向给她/他（写下这句话，不知道是出于真实想象的感受，还是有碍于世俗的评价）。突然想起佛教说的“无常”，生、老、病、死、残、离别等都是无常，是人存在于世的形态变化，我不知道是自己对无常的认知提升，还是变得更冷血/冷酷了。

既然无常贯穿整个人生，那作为个体，我应该追求什么，才算无愧于世间走一遭，我应该追求的终局是什么？是个人的财富自由？是不断的自我突破？是带领一群人财富自由？是著述立作、遗世留名？是最大限度的提高自己的影响力？是突破基因的限制还是什么？人生处处在做选择，我很担心自己决定太早，导致格局很小，终局跟千千万万平庸之辈一样，我同样担心自己的野心太大，而到头来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终局。

终局到底是什么？到达哪一步才算是无愧于生，我还是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