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一堵墙》--（下）
“又是干那种事？”我拿起一串烤青椒，有些丧失兴趣。
他皱了一下眉头:“她不一样。”
我:“怎么个不一样法？”
“她有男朋友。”说到这他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噗——”我一口吐出未嚼烂的青椒，差点被呛到，“你他妈怎么敢这样乱搞！”
他:“没办法，就是没办法，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我这辈子完了，要被她毁了。被她吸引是自然规定的，违抗不了，你懂那种感觉吗？”
“我……我也许……懂吧。”我有些支吾，想想自己爱的人，的确是这样。
他:“然后我想尽办法接近她，她是个大三的学生，我就去那里送外卖。突然有一天，我就真的送的是她点的外卖，你说巧不巧？！”
我:“你送了多少份才送到她？”
他:“送了6个月。”
我:“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于是我知道了她的名字，也知道了她的电话号码。”
我:“然后？”
他:“我用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就是描述我怎么怎么仰慕她，反正很肉麻。”
“她就回了我两个字。”
我:“什么？”
他:“谢谢，她就回了我一句谢谢，你说这是什么事儿？”
我:“这很正常，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回。”
他:“这个答案我接受不了，于是我拨通了她的电话问个明白。”
“她说她有男朋友，希望我自重。”他突然站起来，变得很激动，“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就是要爱她！”
我:“你这样是破坏别人的感情，是人渣。”我突然提高了声音，嫉妒茅房墙做出了自己不敢做却最想做的事。
他:“我怕过谁？！为了追她我每天都骑个摩托在她上课的路上堵她，给她送吃的和花她都不要，甚至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我:“那你何苦这样？”
他开始听不进我的问题，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故事:“她让我别再来烦她，扬言要报警，我可不怕。”
“直到有一天，我远远看到她走很急。我问她是不是要迟到，我可以载她。你猜怎么着？”
我讨厌猜，说:“你继续说吧。”
他:“她犹豫了一下，真的上了我的车！之后我便经常载她，我们竟然成了朋友。”
“我才知道她男朋友和她不在一处，离她远得很。”
我:“所以你有机会了？”
他点起了一支烟，眼睛望了望旁边的路灯，暖色的光的确很煽情。
他继续说:“我没有怎么样，觉得做朋友也很好，每天能看到她那也是幸福。她孤单的时候我就载她去江滩上，她对着辽阔的水面喊，‘我一直在走却不知道去哪儿！’”
“我没念过什么书，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可能这就是代沟。”
“不过我确实享受这种暧昧的关系，突然有一天，在我租的房子里，她主动脱光衣服，抱在我身上。”
我再也忍住不了，好奇道:“你们？就这样上床了？”
他把那根烧了半截的烟往地上狠狠一甩，然后用脚踩扁:“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男朋友来了，她不会分手又觉得亏欠于我，希望之后我们还是再也不见。”
“我说，‘你欠我什么？我们只是朋友。’”
“她还不明白，我爱的是她，不是她的身体，我要了她的身子有什么用？！”
我:“那你们怎么解决？”
他:“我帮她穿好衣服，然后揽住她，盯着她的眼睛，我们互相对视了一分钟，接着我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就送她回去了。”
我:“之后呢？”
他:“我去了别的地方，应该说是流浪，没有她到哪儿都是流浪。”
听完了他的故事我有些伤感，突然想给我喜欢的那个人打个电话，也许……
结果是她没接，直接挂断了。
茅房墙起身付了账，对我说:“算了，忘掉这些悲伤的东西，我带你去找点乐子。”
“什么乐子？”我问。
他:“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带我去的是洗浴中心。
进门之前他跟我说他女朋友在里面管收银的，只要是他带进去的朋友都不要钱，做个假账老板不会发现。
果然，进去后他跟前台那位漂亮的小姐聊得很暧昧，想必就是他口中的女朋友。
她女朋友很自觉得帮我们拿号牌，还给开了间休息室，嘴里碎碎念道:“又带人来洗澡，早晚要被你搞出事，到时候我被辞了你养我。”
他坏坏笑了一声:“我不养你谁养你啊。”
进池子里泡了泡身子，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开来，很惬意。不过，这远远不够吧。
我问:“这就是你说的乐子？”
他:“别急，待会才是主菜。”
泡完澡我们躺在休息的包房的床上，我似乎猜到了什么，等不及问:“乐子呢？”
他故意冲我摇摇头，说:“伪君子，看不出来啊。”
然后他拨了一串电话号码，说需要两位特殊服务。
我故意装傻:“特殊服务是个什么服务？”
他就呵呵笑了一声。
过了大约5分钟，有人敲门。
他说:“乐子来了。”
我自告奉勇下床开门，进来的不是小姐，而是茅房墙的女朋友。
她两手插着腰，走到茅房墙跟前质问:“你贼得很啊！还要找小姐，你个混账东西，把老娘当什么了！”一边说一边拎起一块枕头往茅房墙脸上砸去。
茅房墙怒了，骂了句:“滚，老子的事不要你管！”
说完穿上衣服就走了出去，我看情况不妙，赶紧带着衣服追了出去。
他女朋友没有跟过来，我试探性得问了一句:“你找小姐她不知道？”
他蹲在马路边上，手里掐了根点燃的烟:“废话！”
我:“那你们岂不是完了？”
他:“吹了就吹了呗，一个女朋友而已，老子搞过那么的女人，不缺这个。”
“最刺激的就是搞结了婚的女人。”
我:“你怎么尽干这种事？人家会同你乱来？”
他冷笑着，说:“老子要谁得不到？”
我想起他之前说的那个故事，反问:“不是说到哪里都是流浪？”
他沉默，手里的烟也灭了，呆呆地在寒风里愣住。
茅房强发誓要撞碎天下所有的墙，其实是要打破一切束缚住自己的枷锁，他号称什么也不怕，却败在了爱上那位姑娘，自己永远被囚禁在里面，逃不出来，像自然规则一般，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献给所有陷入爱情泥沼里的人们，也献给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