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我们怎么样了?
‘后来的我们’怎么样了?
看了《后来的我们》,想起自己那些漂在北京的日子,和我一起漂在北京的那个人。后来的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家,没有错过彼此,算是一个更圆满的结局。那些许久不曾想起的日子,在看完电影的那一刻,猝不及防地扑面而来—---
我们曾经租住的那排平房前有一棵槐树,有一天路过的时候我摸着树干,抬头看看茂密的枝叶,问他,这棵树是不是长大了很多?他不经意地嗯了一声。这对于理工男来说,就是一个比较题而已。
这个院落周边所有的筒子楼都拆了,盖起了高楼,包括他的单身南楼。神奇的是,槐树后的我租住的那排低矮平房却保留至今。单身南楼拆了之后,原地而起的那栋高楼,是我们买下的第一套房子。每一块瓷砖,每一个门把手,每一根螺丝都是我们自己去家居市场上反复比较而来,在这个无所依归的大城市,精心的搭建起第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家。
那个时候,我常在家里的窗口俯视那棵槐树,那排平房。我看的不是槐树,也不是平房,是那些艰难跋涉的时光。我也曾经像电影里的女主那样对着路边被主人丢弃的旧沙发两眼灼灼地冒着金光,也曾将一个硬壳纸箱子蒙上漂亮的方格布,充当床头柜;也曾在流火的7月天刚亮的时候,去前面的单身宿舍敲醒他的房门,拉着睡眼惺忪的他去小月河边的草地上睡觉,因为屋里实在热得睡不着;也曾经被骗买下一个会往外喷水的所谓空调扇,然后半夜在水汽蒸腾氤氲的房间里被险些蒸熟,第二天推着自行车去退货;那些日子里,好不容易攒够钱去买洗衣机,在商场付钱时发现兜里的钱不翼而飞;那些日子里,大雪封路,全城瘫痪,公交车挤不上去,我在寒风大雪中徒步跋涉了5个小时,才穿越城市对角线回到家里;那些日子,大雨倾盆中,我站在路边等公交车,一辆豪车疾驰而过,泥水溅在我的裙子上,我暗自发誓要买一辆车;那些日子里,沙尘暴里,他用自行车带着我,在电线杆上贴自己打印的租房小广告,想要找一个栖身之所。
后来的我们,搬离了那个院子,也逐渐不再想起那些曾经的艰难。后来的房子,我们再也没有自己动手去装修过;我们再也不会去菜市场买菜,一起在厨房里忙活;我们住的小区环境很好,我们却几乎一次也没有去走走,每天开车直接下到地库,不知地面上四季轮转;屋顶的花园装了秋千,种了花,搬进去数年,从未像想象中,在秋千上看过一页书;每天回到家已经夜深,两人各做各的事情,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
时间开始过得飞快,好像被谁改了设置。匆匆的时光在我们的容颜上留下痕迹,却不曾在记忆中留下太深的印记,时间开始以年为单位来计量,还经常扳着指头也想不起,究竟是哪一年做了哪件事?相反却是那些最初漂在北京的日子,依旧是那样烈艳,没有丝毫褪色。
每一次看青春题材的影视作品,都会被感动,实际上我知道,并不是被故事和他们感动。感动我的从来都是,我们的青春。一样的艰难竭蹶,一样的天真向往,一样的本真赤诚,而随着艰难不再,记忆正在变得慢慢模糊,每天都在重复着。通往成功的路,似乎都是那么相似,需要你用时间去交易,而那些时间里,本来你曾许诺给自己,做那些你最初想做的事。
通往快乐的路,可以有很多条,渐渐的我们却都走上了最挤最无趣的那一条。
这些日子,我常常硬拉着他去散步,他虽抱怨,也还是从了。我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你活这一辈子,到底想要什么?
他愕然抬头,张了张嘴,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