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香水的情书

手头的几只香 盒子也美貌得让人难以舍弃

一直以来都对各种味道很敏感、很眷恋。记得去过一个友人家，大红的木门打来，扑面迎来酸甜浓腻的草莓牛奶香，是某款香薰蜡烛散放的味道。她说，我是一个靠气味记忆的人。其实很多时候回忆这东西是漫不经心地，它可能藏在某种味道里，某段音乐里，甚至某种触感中——这样的描写也大量地集中在杜拉斯的小说《情人》里头，火车轰鸣的声音，各种气息味道，那个中国情人如绸缎般丝滑的黄金的皮肤。

很少使用香水，最早买的一款香水是送给一个欣赏的成熟女人，她充满气质，谈吐优雅，站在柜台前买下那款水晶玻璃瓶装的淡黄色液体，捧在手里，鼻息中弥漫着我的憧憬。那种味道芬芳、优雅、气场强大，至今深深地镌刻在头脑里里。

后来拥有了人生的第一瓶香水，小雏菊，树莓紫罗兰的气息，花香混合酸甜的果香，是阳光下大笑的少女。年龄渐长，不再喜欢。倒是喜欢一些纯粹的味道，植物和单一的花香，或者触及感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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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各种各样的玫瑰味。后来喜欢上祖马龙的玫瑰香水，高还原度的玫瑰香。像一个成熟的英伦老妇人。好喜欢章小蕙对那款香水的描写：“我有一个玫瑰香水，每次都涂，就算我在电梯，就算我在餐厅，候机室，在飞机上，什么地方都会有人跑来，而且男生、女生、老的、嫩的（笑），全部跑过来问，小姐，哇好香好迷人。而且曾经有男朋友我涂完那个香水之后，第二次拥抱说，哇，我的玫瑰。”玫瑰很适合寒冷的冬天。喜欢把它洒在温暖地大红色羊毛围脖上。戴上去，把下巴和脸埋在里面，浸润在玫瑰的香气里。是那种一大捧，戴着新鲜露水香气的，枝干鲜绿还带着刺的玫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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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奈儿的coco小姐女士香水，曾是记忆中的橱柜香。香水洒在丝质手绢上，放在橱柜里，每次打开，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香味温暖、明亮、踏实，经久不散。是我对女人的最初的想象。端庄明丽。这种味道总能把人带到记忆的深处，旋即进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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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香奈儿从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找到了那句可以为她阐述香氛之于此刻与记忆的话：“香水是逝去年华中，最后的也是最好的残存，当我们泪水都哭干时，它能让我们再度泫然欲泣。”

孤独的日子，喜欢将香水洒在书房写字的角落，在香气的分子中阅读，也是可靠的陪伴。而我酷爱的是宝格丽的那款红茶。金银剔透的玻璃瓶装着酒红色的液体。隐约中魅惑的感觉。有一次在香水柜台，一长溜各色香水，细心地将它喷在手指上，回的路上，那木质调烟熏红茶带着丝丝奶香跳跃在指头，于是立刻返回，将它买下，是，就是它了。理直气壮，没有商量的余地。

喝红茶的心情谁懂。那种天地俱静，旷野里纷纷地落着雪，屋内一盏灯，红色的小火炉煮着茶，茶香溢出来，刹那抵千年。那种孤独的陪伴。就像一个人坐着公交车，穿越城市的大街小巷，热闹的广场，悄无声息的小巷。或者像是冬天，穿起长款的奶咖色羊绒大衣，走在落雪的街头，一刹那的心明气静。

那款香水，就好像每日清晨用各色红茶煮的奶茶，香浓滑，喝进胃里都是熨帖和无言的安慰。人世苍凉，人生而孤寂，而恋人太难，只有物，是长长久久的，在各种感官中长情陪伴。情感的渴求是艰难的，人心有那么多脆弱、无助和哀伤的时刻，想要一醉方休的时刻，当许多往事都变成了伤心的故事，留下的只有幻灭。只剩下听故事的人唏嘘感叹，似乎昭见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看过BBC关于香水的记录片，在回忆里的香气里，某个老妇人拿着一瓶男士香水说，这样的味道，沉稳、宽广、深邃，至今都没能找到一个能和这样香水匹配的男人。现实人生多遗憾，物质却是完美的。一款香水能够诠释一个优雅理想的完美恋人，然后日夜陪伴。恋人太难，不如恋物吧。就像香水，每夜滴在枕边，伴随着稳妥安宁的香气，温暖入眠。知己难觅又如何，此刻，不想讨好，小心翼翼，低到尘埃里地爱任何人。再疼，不开心了，也只能离开，选择一个决绝而苍凉的手势，悄无声音地留下背影。喜欢纪录片里的街景，巴黎、老绅士、香槟、烟、优雅的法国女人。娇兰的调香师让·保罗说：“没有香水和马，我会活不下去。”而第一次带女儿去选购人生第一瓶香水的妈妈，穿着绛紫色的大衣，一丝不苟的短卷发，精致的妆容，细高跟鞋，也让人心生向往。记录下里面一些有趣的话：

“她闻到这款香水时，感觉就像是被羊绒围巾包裹起来了一样。”

“香水能让我们重返过去，感受逝去的爱与甜蜜的回忆。”

“我只想一个人，跟我的灵感生活在一起。”

“是时候赋予香水更多哲理、宁静和灵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