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之过?我们在建立正义,还是在制造邪恶?
王建平:每日一文:《感知论第五部》(131)
我们能做什么?
说我们的智慧与能力远远超过上帝,我们几乎无所不能,这会让许多人愤怒,他们认为我们自己很渺小,几乎不值一提,但事实却正好相反,我们所做的一切几乎让人不可思议。首先,我们创造了独一无二的人间世界,之所以是人间世界,它不是其他观测者、认识者、存在者眼中的世界,它就是我们赋予复杂概念与意义的人类世界,它是与我们精神互动的产物。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创造的一切谁也意料不到,足以让人瞠目结舌。我们创造出一个客观世界,并让这个世界与我们的认识和创造无关,我们创造出了一个永不可知的、没有来由、也没有目的、更不知有何意义的客观世界。我们造出这个世界的结果很明显,就是为难自己,让我们从此坠入客观逻辑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矛盾冲突之中,永不得安生。我们为了堵住客观世界来由缺失的漏洞,我们又创造出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至高无上的上帝,这就很好地堵住了我们疑问的缺口,让我们无法再作追问。事实上,我们能做上帝所不能做的一切,我们的万能才名符其实。
我们能造出生命的概念,同样也能造出死亡的结局,让既要生,何必死?既要死,何必生的矛盾逻辑贯穿于我们生存的始终。我们造得出生存的欢乐,也造得出死亡的痛苦。我们造得出一个客观世界,也造得出寄生在这个世界的我们。我们造得出懵懂的人类,就造得出人类的正义与邪恶。我们让正义与邪恶永远恶战不止,而我们自己却在选边站,不站在正义一边,就站在邪恶一边。我们既然造得出滚滚财富,也就造得出吞噬财富的汹涌的贪婪。我们造得出满地的鲜花与粮食,我们也造得出摧毁鲜花与粮食的炮火硝烟。我们造得出智慧文明,我们也造得出灾难与毁灭。我们造得出荣华富贵,也造得出身败名裂。我们造得出朱门酒肉臭,也造得出路有冻死骨。我们造得出美酒,也造得出毒药。我们造得出幸福快乐的生活,也造得出灾祸不断的末世……我们造出了一个胜利者,也就造出了一个失败者;我们造出了天堂,也就造出了地狱;我们造出了天使,也就造出了魔鬼;我们造出了自己,也就造出了他人……继续用这种造世的方法,我们可以无限地创造下去。不过最大的问题是,谁来接受我们造下的一切?
没有谁,再也没有谁,接受我们制造的一切后果的,就是我们自己,也只有我们自己。我们造出与我们无关的客观世界,我们就只能借居其间;我们造出短暂的生命,我们就只能赴死;我们造出竞争的我们,我们就只能争个你死我活;我们造出上帝,就得信仰与膜拜;我们造出正义,就得一直与邪恶作战;我们造出爱,就得同时接受恨;我们造出福,就得同时接受祸;我们造出和平,就得进行战争;我们造出利益,就得接受不公;我们造出光明正大,就得提防阴谋诡计……我们想不到我们遭遇的幸与不幸、福与祸、苦与乐、美与丑、真与假、善与恶……种种一切的存在,全都是我们制造的,我们曾经想推给上帝,结果连上帝也是我们制造的,我们至此哑口无言。
我们真的是无所不能的,上天入地不算什么,登星揽月也不算什么,可我们为什么要给自已制造这一切,我们为什么要给我们自己制造这样一个让人哭笑不得、啼笑皆非的世界?我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难堪?这么尴尬?这么下不了台?我们能做什么?我们能把世界弄得很混乱,我们能把自己弄得很悲惨,我们能把存在弄得水深火热……我们不是无能,相反,我们太能了,我们把世界和人类一同造出来,我们把天堂和地狱一同造出来,我们把生与死一同造出来,我们把福与祸一同造出来……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这样制造一切是为了什么?
难道我们是无意识地制造了这一切吗?因为这一切并非理性所为,但如果我们有意识造下这一切,那更是难堪,我们为什么要这样矛盾地制造这一切的存在?我们不是疯了吗?这一切错乱的存在使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如此自作自受?我们的智慧与理性用到了哪里?
过往的事实已经证明,我们的确是无所不能的,只要我们想做,我们都可以做到。但只有一有件事证明我们无能,就是直到如今,我们也不能改变我们制造的这糟糕的一切。(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