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酒引起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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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个精致的小酒店坐落在山边，此时有个包间里六个人在吃饭，桌上精美盘碟装着美味芬芳，其中三人在喝酒，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箱啤酒十二瓶干进去了，又拿来一箱，开了三瓶，三个人正喝得欢。
“来再干一杯！”说完一仰头一杯黄色的液体又灌入了喉咙，庆国边倒了倒杯根表明喝干了，边冲着在座的大家说着，“不就是酒吗，谁没喝过？茅台咱都喝过，咱也喝得起。他银江叔就没看到咱！”听得出带着不屑的语气，虽然包间里只有哥哥、嫂子和舅家两个表弟，没有外人，妻子江燕还是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喝多了啊，说多了。”
“我没多，清醒着呢。”他刚坐下，就听到主陪上的哥哥庆利说话了：“就是，该请你！没……没你事儿，我们喝酒你……你插什么嘴！”
一听这话是冲着弟媳妇儿来的，江燕并没有生气，只是看了眼斜着头说话的大哥，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大伯哥也就是年龄大吧，叫他个哥，一点儿没有大哥的样，不知压事儿，有时她还高兴他出点小丑，好让丈夫看清他哥的真相，不要照样学样。
边上的表弟们却看不下去了，“大哥喝多了，不要这样说。”
庆利也觉得说过了，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我没喝多了，没喝多了，又没有外人，桌上都是自家人，要不再来？”他拿起酒瓶又满酒，一边的表弟家亮已给他满上了。嫂子看到哥又这样就走了出去，她不想再看。
家亮端起酒杯对着庆利说：“哥，咱哥俩喝一个。”
此时庆国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钢子，我下午给我叔打电话了，他……他没接，应该是还没睡醒，昨天听你说要请你吃饭我没接到他的通知，我就生气了，对，对，他怎么能这样，我哪点对不住他了，还是咱们关系近，我还说了请时你一定要叫着我，我又不是非吃他这顿酒……”
此时江燕和庆利都想制止这通电话，却已经晚了。庆利放下了和表弟碰过的杯子，此时只想制止打电话的弟弟，他拉了拉弟弟的胳膊，见不管用，又用两手做着“停下”的动作，急得直瞪眼，不出声地大张着口说着：“快停下！快停下！”好像要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即将发生。
另一边的江燕也拉了拉丈夫的另一支胳膊。可是庆国说起话来哪还放得下！这酒后说话，一听还在气头上，怎能阻止得住？
不过电话倒是一会儿就打完了。庆利咬牙切齿地说：“这个电话不该打！”
“怎么不该打？我要让钢子知道咱这个叔是什么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有点钱，要不是我和钢子的关系，他能拿到那么合适的酒？给他省了钱，他却把这些人给忘了，那天孩子结婚时钢子随份子打电话问了我的，钢子是看我的面子。我还和叔说请钢子别忘了叫着我，他也没说什么，他以为人家是巴结他？我和钢子是二十多年的哥们儿。没我的关系，他门儿也没有！”庆国愤愤地说着。
江燕拿起筷子招呼着大家：“吃菜，吃菜！”她想：好歹还是阻止不了，该来的总会来，就这么放不住点儿事儿？说了也好，早晚他总会说出来，不是今天也是某一天。她太了解庆国了，让他说出来也好，看他能作到哪一步。
“江燕中午说得对，我昨天就生气了，昨天晚上也巧了，要是有点儿事耽误也去不了钢子的门头，嗨，去了还就碰上了钢子和我说银江叔今天中午请他吃饭，我的表情显出了没叫我，当时钢子还愣了一下，你说这个巧，就是该让我知道。要是今天他再叫我，叫也不去！来来，咱继续喝！”他又端起了酒杯。
一曲音乐想起，是庆国的电话响了，只见他拿起电话，对在座的大家摆摆手，大家也屏息听他说话。
“叔，是我呀庆国，对，下午给你打过电话，打电话是想和你说别忘记请请钢子，人家可是看我的面子随的份子。噢？今天中午请了，账也结了？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儿了。”原来是银江叔的电话，好在庆国还是清醒的，没有多说话，对银江叔他还是有分寸的，也还留着一份尊重。
“别喝了吧，都喝不少了。”江燕心平气和地说着，出来阻挡一下，她知道阻挡不住也要说。
“不开车了，今天走回去，要不你先走吧。”庆国说。
“好啊。”江燕起身拿起包，一点犹豫也没有，走出了包间的门。她偷偷一笑，有时逗一下人也是挺好玩儿的，她能够想到大家这时一定都会惊一下，因为大家一定想不到她真地站起来就走，大家眼里她是从来不会给人下不来台的，因为她是个顾大局的人。她也会想到，庆国一定知道这场酒该结束了。
江燕当然不会走，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她不会丢下丈夫走的，何况今天是他的五十岁生日，今天的这顿饭会让他永远记住。她走出来不过做做样子，偶尔开开玩笑还是挺好玩的，如果能起到作用就更完美了。刚才嫂子出去了，自己去看看嫂子在干什么。
江燕先去吧台要了六碗面条，叮嘱下出来上就行，面还是要吃的，然后走出了酒店。
这是一处坐落在山边的小酒店，周围沿着环山路还有不少店，灯光点缀着夜色中的风景，清凉的风吹来，没有了白天的暑气，不喝酒的话散个步还是很爽的。后面是绵延的山，源源不断地提供着清凉的空气，前面的远处可以看到万家的灯火，一条条灯的长河是路灯组成的阡陌，灯火阑珊中几家欢乐几家愁，都淹没在表面的繁华之下。
嫂子正在路另一边不远的地方，倚在一棵树上看远处风景，“嫂子，吃好了吗？一会儿上面了。”
“是燕子呀，看这里多美啊！比在里面喝酒舒服多了。”
江燕穿过马路走向嫂子，风轻轻抚过脸庞，小虫的鸣叫略过耳边，繁华在远处，难得的宁静幽远。
“真是，这兄弟俩在一块儿，就这么小心眼儿，你哥那人你知道的。在父母面前喝了酒都不认人。”嫂子还为哥说的话感到难为情。
“是他们想不开，计较一顿酒，今晚不该来的，主要是你中午上班没一起吃饭，哥的脾气你知道，拉不住的。”
“没长进，没办法，我早想开了。看，从这里看城市多美啊！那里是你家吧，边上的酒店标志挺明显的。”
……
“两个嫂子快进去吃饭吧，嫂子别生哥的气。”二表弟看着江燕说，他真以为她生气了，好像她成了外人。
“哪呀，我又不是不知脾气，反而是你们别计较他这个当哥的胡言乱语，带坏了弟弟。”他们说笑着向酒店走去。
刚进门就看到庆国一步三歪地刚从吧台结完帐向包间走去，看到妻子，他把帐单递过来，眼睛眯眯地，有点难为情。
“快去吃面吧，你喝了酒少吃点。”江燕接过来没看就放到了包里，吃过了还管多少钱干吗，庆国难为情是因为自己结了帐，本来是哥提出请弟弟的，因为自己有卡就结了，他知道江燕不会在乎。
回到包间，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其他人也没想到江燕会回来，真以为她走了。江燕想，要的就是这个想不到，想不到事儿多着呢。
江燕没喝酒可以开车，二表弟没喝酒他开了一辆车，送其他几个人，大家告别后就分开各自回家了。
02
江燕知道，其实庆国喝得也不多，还没有到醉的程度，只是因为心中有气，所以感觉多了。人借酒劲有时容易说出一些平时不会当众说出的话，也会有些鲁莽的行为，要不怎么说人靠酒壮胆、酒后吐真言呢。
送走哥嫂，他们俩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庆国指挥着江燕把车倒过来，沿着公路缓缓地行驶回家，时间还不到九点，回家不急，江燕开得不快，夜晚的风从车窗吹进来，庆国捋了下头清醒了不少。
“我今天没多说话吧？”他转头问。
江燕轻笑，“还好，不算失态，比哥强多了。不过呢……”她故意卖个关子
“不过什么？”
“还能更好。”
“说说看。”
“今晚给钢子的电话可以换个说法，或者不用打。”
“我就是要想让他知道银江叔是个怎样的人，我在钢子面前丢了面子，他得笑我当时为叔说好话让他让利，却得这么个下场。”庆国还愤愤不平，气不打一处来。
“面子吗？面子是自己给的。银江叔没叫你肯定有他的理由，你只在自己猜测就生气，就用猜测给钢子打电话？”江燕缓缓道来，她慢慢开着车，路上车不多，只有窗外的路灯一个一个向后跑着。
见庆国没有说话，她继续说：“银江叔是咱叔，说近了咱是一家，你也是敬重他才帮他的，你觉得在钢子面前丢了份儿，是打了自己的脸，说明自己看错了人。你也不用这么急给钢子打电话，打电话你可以和钢子说，叔不叫你一定有他的想法，或许要一起叫你们兄弟几个呢，真是一家人还在乎一顿饭吗。这样即说明了你了大度，也维护了银江叔的行为。另外钢子也会看到你的稳重成熟。其实本来你就不知真相是什么？只凭自己的想像就给银江叔定了罪，或者就凭你今天的行为，你觉得自己做法是否负妥呢？”
真是旁观者清，庆国听着觉得很有道理！
只听江燕继续说：“你今天给银江叔的电话倒是没有说错话，如果是质问那就没有余地了。”
庆国接过话，“我就正常和他说，没说过激的话。不过你说得有道理，我是有点急了，主要是一直等着那场酒，今天上午还在等，他再叫也不会去了，早晚和他说道说道。”
江燕见庆国还没走出那场没喝到酒，还在耿耿于怀，“我说呀，今天下午你给银江叔打电话，虽然他没接，但是聪明如他，我想他已经知道你知道他请过钢子了。我建议你什么也不用说了。”
庆国没再说什么。江燕的话他听进去了，他只是心里很堵，万万没想到银江叔会这样，自己一直很敬重他，他家里的许多事儿自己都尽力去办，自己家里有事儿时从没忘他，请过他多次，和他是很近的亲戚，自觉是一家人，只不过他那几年赶上了好时候，挣了不少钱，别人也高看他一眼，但是有钱就看不起人吗？当时找自己搭桥买酒时，自己真是当成自己的事去办，和钢子说是一家的叔，让钢子当事儿办，这下可好，钢子少挣那么多钱，银江叔还这样对我，钢子肯定是看笑话了。
不过江燕说得也有道理，或许有其它原因呢？是自己太急了。
“就你和哥今晚酒场上的莽状不理智的劲，谁愿意叫你们去吃饭呢？你一般不这样失礼的，是有点感情用事了。银江叔请的可都是大人物，你今晚快和哥一样了，这样不压事儿，也许一句话不对一点就着，不合适了气马上就来了，你觉得自己的状态怎么样？请你去坏事儿，还是得罪你也不请你去？如果是你会怎么选择呢？”
“我和哥哪能一样啊！”庆国声音不大，没底气地辩了一句，江燕继续说：“其实应该庆幸，我觉得今晚的这场酒是送给你的生日大礼包！多亏是咱们自己人，但是自己人就可以随意说话、一直不在意言行吗？小孩子随口说话别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会说真没有家教，慢慢长大接受教训也许会变好，或许家长意识到会进行管教。可是如果家长也不知道呢？如果人到了五十多岁以后呢？六十以后呢？再不知道一些事儿怎么做，一些话该不该说，一些气该不该生，别人会怎么看呢？最主要是自己会怎么看自己呢？如果一个人做的事连自己事后想想都不值得尊重，还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吗？人生怕的就是不知道成长啊。”
如同一根棍子打在了庆国的头上，仿佛有一股清流流入心里，他怎么没想这么多呢？他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媳妇儿，她正在聚精会神地开车，话好像不是她说的，这个美丽的女子本来和别人不一样，这么不一样啊！
江燕知道，庆国虽然没说话，他的心里肯定已经翻江倒海了，公婆从没有这样和他们聊过，好在庆国也是聪明人，他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道错了会改，她的话肯定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03
早晨的阳光叫醒了沉睡的人，江燕熬了粥，她知道前一天喝了酒庆国什么也吃不下，也就喝点粥。
庆国头还有点晕，洗了脸走到餐桌旁，边喝粥边说：“昨天中午在爸妈那儿喝了酒，晚上不该再去喝。”
江燕什么也没有说，他需要自己反省，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才能管用，昨天的话肯定起了作用。
饭后各自上班，各怀思绪。
江燕知道昨天晚上喝酒闹得不愉快，第二场酒对身体也不好，也不过是平时常出现的样子。拿出来反思，是因为可以把这件事做为一个引子，和庆国多聊些深入的问题，庆国不是一个很复杂的人，有时甚至太直，太善良，有时想不了那么多，而公婆也没有起到好的作用，她一直想等一个契机，这次一切都好像安排好了，庆国这次的反应也和以前不一样。
江燕又开始反思这几天的事儿，自己为什么会做出一些决定说出一些话，很感谢自己有反思的习惯。这个习惯让一些事情变得很有趣，她喜欢享受这种快乐，是一种在理性的状态下看清事情本质的快乐，有时感觉许多事其实都很简单。
一切问题都要先责已，只有经常反思才能看到发生问题的本质，才会让自己变得明白。
想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制止呢？江燕在纸上写着。
“明知道喝酒不好，自己却没有做坏人来阻止，原因有三个。
第一，哥是善良的，每年弟弟过生日他都会叫着出去吃个饭，我一个劲阻止，从情理上说不过去，再说请客是他的自由，我只能选择自己去不去，这种事儿本来是好事儿，当然会选择去。
第二，觉得兄弟俩中午喝的也不多，中午嫂子上班没参加，晚上一起吃个饭也是对的。”
江燕抬起头，这样想想觉得自己不阻止也没错误啊。可是又有多少事儿不是因为抹不开情面而出现的呢？如果昨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儿呢，会不会因为没有阻止而后悔呢？如果一直脑补就没完了，不能为没发生的事费神。反思总是好的，为了下一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谁不是一边犯错一边成长呢？就怕不成长。
还有什么呢？江燕又想了想，她继续写到：“没有阻止庆国酒后打电话，他说过酒后不能打电话，让自己管着点，他知道自己有时也控制不好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可是昨天那种状态能阻止住吗？是阻止了没做到位吧，江燕想着昨天的情景。
“庆国酒后打电话没阻止住有责任。原因有三个：
第一，打电话是你的权利，我没阻止住是我的责任，如果算是责任的话。
第二，没料到你打电话正在气头上，会说出不该说的话，是我高估了你，我错了。
第三，不想让你在弟弟们和哥面前觉得自己被媳妇儿管着，我不想用我的管来让你没面子。”
江燕边写边自已笑起来，这是在反思吗？是找理由推卸责任吧。其实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顺着事情让它自己在发展而已，回头看看，可以进一步反思一下现在的状况有空和庆国聊。如果和庆国说说自己的反思他会不会也笑呢？他会说真会找理由吧！呵呵。
然而，庆国真笑不出来。江燕的话说到他心里了，还从没有一个人和自己这样分析事儿，父母不会，哥更不会，自己的状况只有江燕最了解。以前遇到事儿，她也能给自己说得头头是道，现在感觉心里还有些弯儿没转过来。
下午下班回来，他没有什么表情，说了声回来了。江燕已做好了饭，很简单的晚餐，一份青菜一份粥，一人半块馒头。中午在单位吃，伙食都不错，两菜一荤，晚上一般都很简单。很快吃完，今天没有平时的笑笑闹闹，气氛有点沉闷。江燕什么也没问，庆国不是个主动的学生，可以说是个笨笨的学生，如果自己早想办法满足好奇了！要有耐心，让事情自己发展，主动给的东西不会被珍惜，她想等他需要时再给出。
04
饭后庆国提出两人去散散步。江燕知道这是个好兆头，庆国应该想通了一些事儿吧。平时他们也会出去散步，但今天的气氛不一样。
两人慢慢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夜色朦胧，华灯初上，洒一地暖暖的昏黄，路上行人不多，只偶尔在公路上驶过一辆汽车，带起一点风吹在身上。
江燕先开口引个头：“今天我反思了很多，昨天的事我有责任，没挡住你们晚上又去喝酒。”
“怎么能怪你呢，昨天你说得话很对，我今天想了一天，自己是需要好好想想。我那天听到银江叔请钢子没叫我就生气了，中午到爸妈那儿吃饭，他们也没压事儿，反而还说到叔以前的不对，我也只想到自己的付出，还赌气说不就一千多的酒吗，咱也喝得起，其实哪是酒的事儿，是自己感觉被小看了。没底气才会赌气，有了底气谁还在乎？是自己找气生。所以晚上一喝酒就把气撒出来了。”
“哈哈，撒得这个气是为了让你反思的，有问题不是找别人的原因，要好好找自己的原因。”江燕笑着说，庆国点点头。
江燕说：“面子是自己给的，昨天你在在弟弟们面前形象失妥，要让人尊重你，你先要尊重自己，自己做好了弟弟们自然尊重你并以你为榜样。许多东西不是要来的，而是你做好了自然就有了。”
江燕拉着庆国在小公园的椅子上坐下来，幽静的环境，怡人的风景，让人心静下来。
“其实早想和你聊聊，你是个注重家庭观念的人，热心、善心、有爱心，想着只要自己能做到都尽心去做，亲戚们家的事儿，单位朋友的一些事儿，只要找到你你都会尽力去做好，找不到你你知道了也会去做。那么多人负你你也知道，只有真正亲近的人才会引起你这么大的反应，你很在乎被他们认可。以前伯父伯母在，舅舅、叔叔在身边，他们都算你的引路人，你也没让他们失望，得到了他们的认可，然而这几年，伯父母、奶奶等相继离开，舅舅、叔叔去了外地，在家庭中你依赖的人没了。”
“是啊，挺想他们的，他们在的时候一些事儿我少操心，有时只管听指挥干就是了。”
“现在，你的拐棍儿没了，这次银江叔其实你寄予了厚望，他家的事儿你付出不少，想着家庭有什么大事儿，他还可以撑一下门面，可是却给了你当头一棒，你的气也并不是仅仅这一顿没喝到的酒引起的，还有你的失望和不被认可的挫败感。”
庆国抬头看了看渐黑的天空被城市的灯光照得如同白昼，：“或许你说出了我没说出或没想到的话。”
江燕继续说：“有时没有了依靠反而应该成长得更快。上一辈人的退出，也正是给后辈人成长的机会，咱们还有儿子，哥哥、弟弟们还有孩子，你成长起来也能为他们一段时间的成长做指导，或者至少不会拉后腿。哥让人失望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一直相信自己不会像他那样。”
庆国看了看江燕点点头：“这样说这次没喝到的酒还是好事儿了？我知道是你一直在支持我。”
江燕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当然是好事，没有这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反思！如果能对遇到的事多想想，就不会有那么多后悔的事儿了。所以说所有遇见的事都是来成就你的，帮助你更好地长大。”
“嗯，还真有点道理啊。”
“做过的事儿不是用来后悔的，而是用来成长的。泼出的水无法收回，做了就不要后悔，但是做错一次事如同在墙上钉一枚钉子，即使拔掉了钉子也会留下一面有伤的墙。生活是向前看向前走的，要常常复盘思考做过的事，为了不在同一地方再跌倒，避免一次次犯同样的错误，成长会让墙上的钉子越来越少。”
“面子都是自己争来的，不是靠别人给的，管不了别人，管好自己别人自然会服你。知道你心善良，帮人多失望也多，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报恩的，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有良知，都能看到你的善心，那又怎么样呢？你做的好事或许已经从其它方面回馈了你，不过不知道而已。”
“你说这话我同意，我就是好心愿管事，这是咱家的传统，我只知道咱们长这么大也是许多人托起来的。”庆国略沉思了一下说。
“善良是一个人难得的本性，坚持去做。要知道一切都没有无缘无故，没有人是万能的，要通过遇见的事让自己成长，有时看到本质去理解，许多事情可能会变得简单多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感觉心越来越大，能容天下难容之事，思想就越来越自由，许多事情越来越不去太在意，才会过得越来越舒服。”
……
他们不常这样交心交流，庆国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看到他在认真地听并且还有自己的思考，江燕很高兴。
江燕接着说：“人被尊敬也是一个人的行为被人认可。要的东西不值钱。你能听进我说的话，是因为你认可我、尊重我，如果我是一个胡搅蛮缠、斤斤计较、不通情理的人，你还会尊重我听我说吗？”
“当然不会。”
“是啊，你能听我说这么多，我非常高兴，你能听并不是我多么高明，我也不会为你给了我面子而高兴，你能听进别人讲话并且能够思考，说明你有智慧。”
“哈哈，我有这么厉害吗？以前没想过这么多。想想真快，儿子上大学了，自己五十岁了是不小了。走，回家。”庆国拉起江燕的手，他们慢慢向家走去，温柔的风从后面吹来，吹起了江燕耳边的头发，也吹开了庆国几日来压在心头的怨气。
“是啊，五十知天命，老祖宗说得好。只是有的人一辈子也活不明白，这几天信息量有点大，我得慢慢想想……”
江燕抬头看看庆国有点花白的头发，“不急，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都不如靠自己成长。”
庆国轻轻说：“真是一场难忘的酒，不过我知道自己怎么做了，你相信我，看我以后的表现。这真是一份五十岁的大礼包，还有一个就是……”，庆国稍稍拥住了江燕，“我有一个好老婆！”
江燕听到庆国夸自己哈哈一笑：“孺子可教也！那场酒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她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庆因：“我当然会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看看还有什么更有趣的事儿让我发现……”
“你啊，像小孩子……”庆国用手指点了点江燕的额头，江燕拉住了他的一根胳膊，两人向家中走去，幸福、甜蜜的小鸟从空中飞过……
江燕相信明天的庆国会变得不同，虽然盘在脑中的东西不会靠几天的感悟就移开，但是只要自己想改变就是好的开始，相信他会越来越好。
那一场酒引起的风波结束了，也还没有结束，新的剧情正悄悄拉开序幕……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