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前史

2018-08-05  本文已影响0人  许秀江智库的平方

从森林到草原

人的历史是从距今2400万~180万年前的新近纪开始的。这一时期,地球上的海洋和陆地的分布格局基本形成了现代我们看到的这副模样。在这个海陆格局下的洋流导致全球气候逐渐变冷,北半球大陆形成了大面积的冰原。地球的南北两极与赤道之间出现了明显的温度阶梯。伴随全球变冷而来的是全球性的干旱。随之而来的是,森林面积的明显减少,而开阔的林地,草原和沙漠的面积有所扩大。气候的变化导致了生态系统的重建和调整。稀疏的林地和开阔的草原成为生物群落的主要载体,引发了各种动物快速的适应性进化,塑造了动物的新形态。到新近纪的末期,地球上的动植物群落在很多方面已经与现在很相似。在这个时期,全球气候从温室效应转变到冰室效应,导致了原始的草食性哺乳动物被现代有蹄类食草动物的取代。猪马犀牛鹿牛羊和其他长有蹄子的哺乳动物,适应了新的气候条件下的生态系统,他们在草原上的繁盛带动了以猫科和犬科为代表的现代陆生食肉动物的进化。也为人在草原上的生活创造了条件。

人本来是一种栖息在树上的大型灵长类动物。人跻身大型动物之列是相对于其他灵长类动物而言的。树栖时代,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很少超过五十公斤,与其他大型动物仍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在森林里,人以吃肉为主,兼食水果,植物的根芽嫩叶,也吃虫子和鸟蛋等杂食。人的食谱比较窄,是一种消化能力有限的杂食动物。森林面积缩小,人在森林里的生存资源总量下降,食物来源不足成为一种经常出现的问题。为了填饱肚子,人不得不走出森林,到辽阔的草原上去寻找新的生存空间。

气候干旱化在草原上塑造的是一种全新的生态系统,在以往温暖潮湿的年代,大多数植物的枝叶是柔软的,以便于通过水分的蒸发来降低植物表面的温度,以避免被阳光灼伤。植物的这种生理特点,很容易被素食动物消化。对于素食动物来说,可以食用的植物遍地都是,丰富的食物来源,为动物向大型化发展创造了条件,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体重超过1吨的动物并不罕见。即使在恐龙灭绝数千万年后的中新纪,仍能看到重达十多吨的巨兽的身影。地球气候变得寒冷干燥以后,可供食用的植物大幅度减少,这些巨兽为了填饱肚子只好到海洋里寻找新的生存空间,最后进化成我们现代所看到的鲸。新出现的草原生态系统不但单位面积的植物产出总量比森林少得多,更严重的问题是,对于以往的很多素食动物来说,很多新生的植物是不可食用的。这导致了有蹄类动物对早期素食哺乳动物的全面替换。在干旱的气候条件下,植物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如何保持体内有限的水分。为了在尽可能减少水分流失的情况下,避免阳光灼伤,很多植物的枝叶上长出了一层厚厚的角质膜。这与以往在湿热环境下生长的植物正好相反,草原新兴植物不再依赖水分蒸发来降低表面温度。草原植物的这种适应性进化还产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用角质膜包裹起来的枝叶很难消化,这直接导致了大量古老的素食动物因营养不良而灭绝。由此产生的生态空白很快被有蹄类动物填充。

有蹄类动物的生存竞争优势是它们普遍拥有一套功能强大的消化系统,可以从那些其他动物难以消化的硬草中吸收到足够的营养。由此,它们成为了草原动物的主流。

自距今440多万年的新近纪后期,不止一种人科动物走出森林,到大草原上谋生。它们分别是地猿,南方古猿和傍人。那些没有离开森林的大型灵长类动物,则逐渐走向灭绝。人进入草原有两条生存路线,一条是吃草,另一条是吃肉。一些人选择了吃草。南非发现的鲍氏傍人和南方古猿中比较粗壮的一种就选择了吃草,很早就灭绝了,而南方古猿中比较纤细的一支,选择了吃肉,最终进化成了人类。从食物来源看,吃草似乎是一个最佳选择。草原上的草木俯拾皆是,吃草可以彻底摆脱饥饿的威胁。可是,如果考虑到安全防卫的因素,吃草就不再是最佳选择了。人从森林来到草原,在地面上生活,无形中就放弃了树冠这一天然的保护屏障。草原上稀疏的树木和开阔的旷野使所有的动物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法隐匿自己的身影。在这种环境下,人很容易受到各种猛兽的攻击,要避免成为捕食者的美餐,就要尽可能的减少在野外的活动。而对于那些食草者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叶子表面生有角质膜的硬草难以消化,吃得多,吸收得少,是人这样的动物以草为食典型的生理现象。要满足自身的生理需要,食草者只好不住嘴地吃,这样他就不得不长时间在原野上逗留,把自己暴露在各种危险之下。虽然丰富的食物来源提高了生存概率,但随时遭到捕杀的危险却使生存概率大打折扣。在草原上谋生的各种动物都练就了一套快速逃生的本领,相较而言,人的应变反应动作是最慢的,走吃草这条路的人很快就被自然淘汰出局。

除了遍地都是的青草,草原上另一种丰富的食物来源是生活在这里的各种动物。尤其是那些成群结队四处游荡的各种有蹄类动物,数量大,出肉多,对捕食者而言,就是长着腿的干粮,随时取用的美餐。然而,对于人来说,捕捉有蹄类动物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普遍体型较大,而且动作灵活,比人跑得快,尽管食草动物不吃人,不咬人,但力量较大,一个人仅凭自己的力量很难取胜。在草原上,人要加入食肉者的行列,并不具备任何天然的生理优势。人既不具有锋利的爪牙,也没有足够大的力气,更没有领先的奔跑速度,闯进草原动物的生态圈,更多的是扮演了被捕食者的角色。草原上的大型猫科动物和犬科动物都是他的天敌。为了避免遭到猛兽的袭击,人们总是成群结队,利用集体的力量来防止其他动物的伤害。人具有的唯一优势是会利用木棍和石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是人在森林里生活时就已经掌握的生存技能。到了草原上,人的这种生存技能派上了更大的用场。木棍作为防止猛兽近身的工具,成了每个人手中必不可少的武器。为了让木棍拿着更顺手。避免木棍上的木刺伤害手臂。人便用石块刮削打磨木棍,使其表面更加光滑。有了这样的武器装备,人很快便摆脱了被其他动物捕杀的危险境地,并跻身草原上的捕食者行列。

人不具备食肉动物的生理特征,他没有进化出锋利的爪牙用来撕裂猎物的皮肉,但是人有耐力,可以长时间的奔跑,这是其他动物不能企及的。在草原上,人结合自己的优势,发明了一种独特的狩猎方法。利用人多势众和猎物打消耗战。这是一种围猎的战术。当人们盯上一个猎物以后,便用各种恐吓的方式驱赶他,使猎物不停的狂奔,在这个过程中,猎物会因体内温度急剧升高而休克。当猎物倒在地上以后,人们便一拥而上,用边缘锋利的石块砍砸和切割猎物的肉体,把肉一块块撕扯下来送到嘴里。人用这种方法吃上肉,是一种体力消耗很大的活动。为了恢复体力,人也形成了形成了睡眠的生理需求。在追逐猎物的奔跑过程中,人的体温也会升高。为了避免体内过热而休克,人利用体表大量出汗来均衡体温。为了使皮肤散热效果更好,人脱去了体表的长毛,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向捕食者的发展使人在草原生态圈中找到了新的生存空间,直立行走在开阔的环境中视野最大,可以尽早发现敌人和猎物,这极大地提高了人的生存概率。人的后肢变得更加强壮,导致其身高体重都有了较大幅度的增长。刚走进草原的时候,人的身高只有1~1.2米,体重在30公斤左右。到了新近纪末期,也就是距今190万年左右的时候,人的身高达到了1.6米,体重达到了50公斤,人比以往更强壮了。形成了一种新的人科动物——匠人。匠人是一种生理特征与现代人差异不大的动物。他可以直立行走,还会制造工具和武器,他们的生存能力更强,生活范围更广。他们跟随猎物的脚步向各种可能的地方扩散,非洲、亚洲和欧洲都发现了这个时期的匠人化石,匠人似乎正在向全球化动物迈进,其前景一片光明。

正当人们准备为找到了人类的祖先弹冠相庆的时候,一些新的研究成果给这个令人鼓舞的结论泼了一盆凉水。1987年和1991年,有关智人DNA的研究发表了如下结论:所有的现代人都来自同一个生活在非洲的女性祖先,而此前发现的早期人类对现代人的基因库没有任何贡献。这意味着,190万年前生活在亚非欧大陆各地的匠人在后来的进化过程中灭绝了,没有走进现代的世界。

人类的进化没有想象的那样一帆风顺,在漫长岁月的变化中,多次遇到生存危机,如今登上地球生命金字塔顶端的现代人,也曾经历过灭绝的威胁,其实是在使诸多同类近亲永远从地球上消失的灾难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幸运儿。人类发展到今天,具有很大的偶然性。人类不是受到上帝特殊眷顾的天之骄子。地球上出现人,不是生命历程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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