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我成了狗娘(五)

2021-02-24  本文已影响0人  俞小禾禾

不久,狗崽小白也被送人了,送到山里去了。山里安全,城里到处抓狗。停车场门口也没有别的流浪狗过来了。投放食物的女人来少了。

城管在附近巡逻的次数比往常要多。我与他们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的耳朵变得异常的机敏,但凡门口有车来,都事先做好防备。因为这个停车场都是些大货车,发动机声音响,这种车不用理会。小轿车来的时候,我得辨别是哪种车。城管的车还是很好辨的,由于门口的路不平,那后面的大车斗会发出钢铁碰撞的声音。

丫丫还在医院,马上要转院了。爸爸妈妈都申请年假,专门陪她去医院,守着她。

有好几个深夜,我都悄悄地潜回家了,可是除了站在单元楼下看着没有灯光的窗口,内心绝望而悲哀。那是一个空荡荡的家。

眼看着天要亮,我又往停车场跑,我经过了菜场,废品站,水果市场,工厂。

四周沉寂一片,我与这个喧闹的世界似乎失联了。

最近更乏力了,连站起来逛逛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深夜潜回家。

司机一个星期有一天在停车场,他坐在一辆二轮车摩托车上发呆,一根又一根抽着烟,可以一整天不说话。我伏在旁边一动不动。

丫丫?如今说起她,似乎在说陌生人,我和她断了某种关联。每当惊觉到这点,我感觉浑身冒冷汗,这只是我潜意识的感觉。实际上狗毛太多,汗腺不发达,很多汗是通过脚底鼻子排出来。还有“热喘”,张开嘴,突出舌头,“呼哧呼哧”地喘气,以此排汗。我并没有多少汗。

这一天,公司里只有姐姐在整理账目。伏着的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声狗叫。这叫声有点怪异又陌生。

我穿过门口的小路到了对面,沿着墙根寻声而去,可没有狗的踪影。突然间我觉得身上被扎了一针,继续走的时候,越来越乏力,直到全身麻痹,倒下来……

时间一直游走,没有尽头,只有路口。不知过了多久多久,或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我做了长长的一个梦,我躺在墙根,眼巴巴盯着姐姐,我内心千万次呼喊着2米开外的姐姐,可是这内心的声音无论怎样也不能冲出喉门。

姐,姐,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是你妹妹啊!……

“丫丫,我们在,我们都在!”

我的耳边有各种声音在回响,我努力抓住了身边的东西,抓住了。

这个世界慢慢向我张开了眼,是爸爸!是妈妈!他们热切地看着我。

“爸,妈!“我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不哭,不哭,丫!“妈拼命地擦我眼角的泪水,“你姐在赶来的路上。”

“停车场的那条狗呢?”我已平静下来。

“哪条狗?”妈妈不解地问。

“狗公主!”

“昨天死了,死在墙角。后来被捡垃圾地捡走了。”

妈说,那天姐夫和司机都不在,姐姐看着那狗很久不得动弹,又不敢靠近,路过的捡垃圾告诉她死了就捡走了。

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才是“度”,如何跃过“度”换来重生?我想着无数次苦难的叠加,无数次心的历练才能完成生命的自我救赎。

惨白的灯光,惨白的墙壁,惨白的床单,什么气味?是消毒水。

门打开了,姐姐进来了,她扑向我,抱住了我。抬头的刹那,我发现了姐夫家的司机,站在门口朝我张望……

(故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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