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大概就是人中龙凤吧

“现在小朋友都不容易，压力大，上高中百分之五十，然后读重点大学百分之十，等于从现在就得成为那百分之五”

这话来自毕业于东南大学的一位硕士妈妈，她给6岁的女孩儿报了六种辅导班，语数外，书法，钢琴和演讲，全方面去发展；从小妈妈就教导她学习全优，女孩儿早慧，一点就通，于是在这难得的暑假里，早早抱起了厚重的单词本。

录制的视频作业里，女孩儿冷静而从容读着滚瓜烂熟的书，那是个我并不熟悉却也算不上陌生的样子。

而在课上，女孩总是从一开始克制的神态到后面也顾不来得体的放肆了，对，是放肆，特别赖皮地缠着Jonas，又疯又闹。偏偏一到课下又会把那幅样子小心收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一见她那样就觉得胸口发闷。今天看到女孩儿妈妈的那一番话，越发是闷得喘不上气。

在妈妈眼里，女孩儿是幸运的，朝着未来多才多艺，高学识的理想女人的目标有条不紊地努力着。有用是妈妈为她筛掉一些不必要弯路和避免平凡的利剑，斩断一路荆棘。

这样的妈妈真的很厉害，尽心尽力为女孩儿导航，不辞辛苦地为女孩儿铺设脚下的砖块，希望她视野够高，看得够远，为她以后有底气，有资本去享受更高水准的生活。她把她认为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女孩儿。这份爱真的举足轻重，只是对于一个年仅6岁的孩子来说，或许过于沉重了。

正如友人说的，我们不是没有成为那百分之十，所以不知道那百分之十有什么不同。既然不相知，也自然没那个资格去阻止妈妈牵着女孩儿的手奔向那百分之五。至于女孩儿怎么想，大概得等到百分之五的高度才有时间考虑了吧。

我只是不知怎么地，难受罢了。想起Jonas在开班的时候讲课堂规则，他总是嘻嘻哈哈说，Rule 1: Have fun. (第一条规则，玩得开心！) Always have fun in the class. 还是个大班孩子的他，常说，你们是小孩，小孩只要玩得开心就可以了！却常被孩子们习惯地怼回来，哪有时间玩，作业那么多。站在一旁的我只是默默苦笑着。

时间越久，心结缠绕得更紧了，有人会告诉他们，这是他们有且仅有的童年吗？有人会告诉他们，长大后就越发不能玩得尽兴吗？有人会告诉他们，现在正是做蠢事也有趣的年纪，那种快乐是大人感受不到的吗？

我们总教导孩子去优秀，却不曾仔细想想，优秀对孩子来说重要么。万一他只是想坐在路边为那些英雄鼓掌呢。

“这世间，有多少人，年少时渴望成为英雄，最终却成了烟火红尘里的平凡人。如果健康，如果快乐，如果没有违背自己的心意，我们的孩子，又何妨做一个善良的普通人。 ”              ——摘自《坐在路边鼓掌的人》，一篇令我我记忆犹新的语文阅读。

我只是突然有些难过罢了。

献给 藏着小心思努力生活的小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