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故事

打工人张玉香

2018-11-08  本文已影响0人  大漠公约

年刚过完,春节的气息还在乡间留存。天还没有完全亮透,几颗星星还挂在东北的天边一睁一闭的看着这人世间。

于大山从东厢房起了床,他披着一件黑色的夹袄手里拿着不太明亮的手电筒进了驴棚,他从草料堆里面拿出来一些草料,然后又用筛子筛了两遍,便倒进了料槽里面,驴已经被他惊醒,他晃动了几下脑袋甩了几下蹄子,便走到了料槽旁边吃起草料来。

于大山蹲坐在料槽的一旁吸起了旱烟,他吧嗒吧嗒的抽着,吸了很长时间才站起身来干咳了几声。

西厢房的灯亮了起来,屋门笨重的被拉开了。儿媳妇张玉香走了出来:“爹你起来了。”

于大山“嗯”了一声,便忙着去摘土墙上面的驴套。

儿媳妇不一会便洗漱完毕,她对着于大山说道:“爹,差不多可以走了。”

儿子于平庆拄着拐走了出来,张玉香赶紧上前搀扶了一把。

“你起来这么早干什么。”张玉香问道。

“我想送送你。”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不再说话。

鸡已经叫了五遍,有的公鸡已经从树上展翅飞了下来,在院落里面找寻着吃食,官道上已经有了骑着自行车的人不知道去向何方。

于大山套好了驴车,将两个军绿色的包裹放在了车上,张玉香慢慢的将于平庆扶上了车,三个人赶着驴车便向村东走去。

刚走不到五百米的时候,张玉香对着于大山说道:“爹,你停下车,我回家取点东西。”

驴车停在了一个麦秸垛旁,驴低下头随意的咀嚼着这带着麦香的草料,嘴上的沫子随着嘴的张闭来回的抖动着。

张玉香跑回家从床铺下面取出来一张照片,然后便又折返了回去。

三个人到县城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多钟了,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张玉香的眼睛四处搜寻着,他看见一个穿着仿皮皮衣的中年男人举着一块白色的牌子,上面写着“滋县劳务公司”。

张玉香走上前去:“你好,你是劳务公司的张大雷吗?”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怎么才来呀。”

他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说道:“快进站吧,马上车就来了,大家伙都等着你呢。”

于大山听到后,赶紧将包裹从车上拿下来,递到了中年男人的手里。

于平庆叫住张玉香,然后递给她一张纸条,他摸着张玉香的手:“我和孩子在家等着你。”

两个人拿着包裹急急忙忙的进了车站,中年男人带着她东跑西绕的上了车。

“你坐十六号吧!”中年男人说道。

张玉香点了点头,便坐在了座位上,她用双手紧紧的抓着两个包裹生怕丢失。

这时,她突然间想到于平庆给自己的纸条,她从口袋里面拿出来铺平看了看,上面只写了几个字“玉香,我对不起你,我连累了你,我们离婚吧!”

她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捂着嘴小声的抽泣着,将纸条塞进了口袋里面。

然后又从口袋里面拿出来儿子的百天照,看着儿子的百天照,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离别的痛苦,她又哭了起来,这次她不再是小声的抽泣,她生怕别人笑话,便快速的走到两节车厢的接口处,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直哭到两眼泪干,心情才平复了下来这种平复是爆裂之后的重生。

她用一块小手帕擦了擦眼睛,然后望着车外一望无际的田野,心里暗暗发誓:要努力打工挣钱还债,以此来守护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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