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山
故乡的山
文/艾蔻
我的故乡是太行山谷中的一个小小村落。环村皆山,绵延的太行山脉,无形中给人一种安全感。只一条东西走向的路通向外面的世界。
村里分片命名:东岸、东头、西沟、后坪。我家位于东岸,顾名思义,东边的高地,是村里最早看到太阳升起的地方。
诗里有“远山近水”的说法。我们村却是近山远水。放眼皆山,四顾无水。山是不缺的。开窗见山,开门见山。
天气好的时候,上到屋顶,更是可以看到近处的山峰孤立,远处的山脉绵延。老虎头、贾似郊的山、甚至隔壁镇的山都能看到。阴天或者雨后的山也好看,不同层次的黛青线条分明、曲折蜿蜒,跟水墨画里的没什么两样。
网图侵删春
网图侵删春天的山是花色的。印象最深的春天的老虎头。那是西沟区的地盘,因此很少去。
记忆里只去过一次。暮春三月,一场小雨后,和邻居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小伙伴绕到村委后面去南郊村的方向,第一次爬上了这座山,算是一场小小的冒险。
山上有石头砌的迷你山神庙,有大大的供全村人喝水的蓄水池,有石头垒成的岸(据说是抗战时期打日本的),更有山花烂漫,不知名的开着白色花朵的树。真可谓“山无重数周遭碧,花不知名分外娇。”
繁花满树,露珠挂枝,那震撼至今想起来都在。
夏
网图侵删夏天的山是绿色的。入夏,山就披上了柏树和灌木编织的席子。夏天爬山女孩子多为摘酸枣。酸枣本身酸酸甜甜的很好吃,酸枣核是一味药,可以晒干卖了赚零花钱。男孩子多为抓蝎子,工具是小树杈做的V型镊子。价格要比酸枣核贵得多,当然也危险得多。
也可以完全不为什么,看到可吃的果子就采了吃,看到好看的石头带回去。那时候的书包是军绿色的布挎包,有好几个都是石头磨坏的。
或者,只为探险。一天在楼顶玩耍时看到了一座山顶有寺庙样的建筑。有个年纪大些、见识广的小朋友说,那是隔壁镇的旅游景点,叫柏尖山。这山都是听过的,对这个名胜充满了景仰。当即数了一下,只需要过三个山头,就到了。几个人一拍即合,一路往西,穿越村子,朝山的方向走去。
看到山的时候,已经下午过半。等终于登顶第一座山的时候,看到一下多出了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山头。那时年纪小,还不懂得一山还比一山高的道理。天色渐晚,就打道回府了。
柏尖山虽没去成,也不是全没收获。见到了松树,还摘了几棵松塔回去。也算是乘兴而来,兴尽而返。
秋
网图侵删秋天的山是红色的。漫山遍野的柿子树上挂上了红色的小灯笼。秋收累的时候,父亲会上山采些回来,一起享用。
最开心的要数摘柿子。我家有祖上留下来的三颗柿子树,并排站在一起,有点像我们三兄妹。每年秋收后,父亲会带着我们兄妹三个去摘柿子。推着推车,篮子,绳子,还有竹竿,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出发了。
抵达目的地,先是用竹竿把树边缘、低矮处的柿子摘下来,然后父亲把绳子绑到腰上,三下两下就爬到树上了,等上去后,再用绳子把篮子吊上去。盛满后,一篮一篮送下来。来来回回要好几趟。
最后装车回家。好像每年都是满载而归。难道,柿子树就没有不丰收的年头?
冬
网图侵删冬天的山是灰色或者白色的。大部分时间是孤寂的灰色,光秃秃的。许是冬天的山一览无余,让人少了探索的欲望?
当然,雪后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总能为山色增添生机。有一年过年下了雪,虽没有大如席,也有柳絮那般大了。几个堂姐妹正好聚在一起。不知谁提议去爬山。一呼而四应,迎着雪出发了,从东头的山出发,沿着山脊,从贾似郊下来。
途中下了雨夹雪,还有冬雷,一度小有恐慌。等终于下来的时候,衣服湿了,头发也湿了,冻成了一绺一绺的冰柱。
四时之景变幻,攀爬之乐趣无穷。而山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