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遥远的记忆1——还有多远(49)
昨晚,与一个大学同学聊天之后,很多的记忆就像满地的灰尘被一阵风吹起一般,一个个鲜活的画面蜂拥而至……
我都忘了那四年里自己的样子,她还记得那个“喜欢吃辣椒,爱看书,爱听音乐” 的女孩子,这让我很感动。不知为什么,我的嗓子有点堵,有些东西想要涌现出来。
我似乎隔离了自己生命里的很多年,其中也包括这四年。那四年的生活里,都发生了什么,它们在我的生命历程里意味着什么?
先不想这些,先看看那些画面里是什么。它们似乎闪现得很快,快得我只来得及用一句话去描述:
那些开学放假时永远拥挤的火车;英语课堂上被英语老师笑谈的带着河南口音的发音;那个因写了“我爱北京天安门”的英语作文感受到被耻笑而写给对方的“上帝面前,我们是平等的”涨红脸的女孩;元旦晚会上背对着同学们唱的那首《明月心》;大使馆被炸热血沸腾的游行队伍;食堂里的老虎菜、免费辣椒蒜和醋;十三陵水库旁边的小树林里两个女孩的玩耍;宿舍阳台上跟大姐一起第一次品尝二锅头就着花生米醉醺醺的踉踉跄跄;偷偷放铅笔和橡皮在他桌洞里的那个暗恋男孩;每天中午回到宿舍要追的墨西哥电视剧《野玫瑰》;熄灯后在宿舍走廊里给同学写回信;生日聚会的喧闹;挑灯夜看《乱世佳人》;那本看了数遍被重新装订的《荆棘鸟》;球场上鼻梁撞折鲜血直流的同学;毕业论文答辩后导师请吃的肯德基汉堡;夜谈会里的八卦新闻;因舍不得扔诚恳的想送给我那件鲜亮的西装的同学,想起来有些内疚和可惜,我竟然因为别人的看法而犹豫着没接受;在研究生院帮忙录入数据的窘相,总是接起电话,可其实人家是发传真的;图书馆那个严厉的高老师,在她家做家务时,洗衣服用的是那个粉状的洗涤剂,里面有细碎的玻璃,常常会磨伤我的手指;嫉妒大姐活得比我洒脱的那些小心思;那辆从昌平开往海淀的晚班车;那个长长的容纳很多人的阶梯教室;那个讲授C语言的瘦瘦高高的女老师;那个矮矮胖胖总是笑嘻嘻的画法几何老师;那个据说留学过瑞典的有着花白头发的材料学老师;那个教授系统控制的有些狂傲的清华研究生;那个儒雅有些忧郁的大学物理老师;到表哥学校宿舍等他一起回家;与表哥的同学一起游香山;大一第一年的长城游;与那个已经离世的知己在天安门和长城的影像。
画面停留在这个地方了,似乎有些伤感出来。那一年,记不得是大二还是大三,爱芝来北京看我。我们一起游玩了天安门和长城,在去长城的路上,我兜里的钱被偷了,她与我一起承担了费用。对于那时候经济拮据的我们,这个小事件也让我们不爽了好大一会儿,好在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我们游玩的兴致。上学期间放假回家,我们还见过几次面。毕业后,几乎没有了联系。我想不起来,是因为无法联系上还是我已经隔离了太多,太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去关注到周围的关系。多年之后,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竟然已是天人永隔。
《寻梦环游记》里说,当亲人彻底忘记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化为粉末,面临真正的死亡。爱芝,我一直记得她,那个金鸡独立的画面,那个爱好武术的懂事的女孩,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个鲜活的存在。
此时,觉察自己,脑海里出现了上次团体里说到的“孤独感”。现在的我,坐在班车上,让脑海里的这些画面一点一点展开,让内心里的感受一点一点呈现。周围很多人,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手指点着字母盘,让画面和想法流出来,内心里是一种平静的安逸,似乎很享受这种孤独的状态。
思绪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或许,与“孤独”这个词有关。我得承认,那些被内心隔离的时光,非常多的时刻,是处于苦闷孤独的状态里。情感的压抑,思想的束缚,整个人的生命力似乎被凝固在某个地方,让我想到了“固步自封”。
情绪情感,就是生命力。当它们总是不能被表达的时候,人的生命力也被禁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