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来信|在路上
至亲爱的你:
晚上好!
在这样繁星点点的夜里给你写这封信,春天的鸟儿这时候已经睡下,我想着,现在这个时刻应该是安静的,于是便只留书桌上的台灯陪我。
你不必诧异如今依旧单身的我,你早该知道,无论时间迁移,岁月荏苒,孤独于我来说是种奢侈,活在当下,做最好的自己,不必取悦他人,这个道理没人比你更懂我了。
我该感激你,在命运给你第二次机会的时候,你没有因愚昧而错失。那时青春年少,不顾未来的无限可能性而去选择最落寞的一种,你放弃了学业,纵然老师与同学百般劝说,你依旧执迷于那颗奔波闯荡的心。
初入职场,毫无阅历,你不懂得委婉地提出上级的错误,在一场民众批斗会上,和那个唾沫横飞的主任争锋相对,旁人能憋住委屈,而只有你觉得不该这样,这是错误的,你要去改正这个他们看起来“理所应当”的观点。
于是,你终于体会到,书本里讲过的“人与人之间应该互相尊重,才能建设更美好的社会”,那是从没见过社会险恶的孩子们的美梦,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谦卑宽广的心,不是每个人都会对一个毫无准备做个大人的小孩一个缓冲期。他们现实,他们也要你现实。
可我感激你,某些时候那么蠢。你在某个私人医院工作,工作性质有些特别,你需要服务好病人的同时,兼顾做一只任劳任怨的出气筒,并且永远得不到对方的理解。你的领导给你的任务有时会牵扯到别人的利益。
好心人教你,学会做两面人,而学了很久,你依然学不会两面不一地讨别人的好。以至于后来,那人的脾气爆发,电话里怒火攻心的语气让你电话旁的同伴惊心胆颤,“你神经病啊!”她不是疑问,那么一句陈述,今时都令我不敢遗忘。
你的23岁有些悲伤,因为这一年,你让自己变得忙碌,以至于时间飞快地奔跑,以至于你的身心慢慢不受那人的影响,可你知道,那份撕裂的疼,你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你很喜欢那个被称为“小哥哥”的人,纵然不是存在于现实生活中,可你还是义无反顾地醉心于他的柔情里。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他是那样好的人,直到过了十年后,你见过万千形形色色的人,无人及他一里。可他,不是你的,这个清醒的认知让你变得颓废无望。长亭姐姐说,人的一生这样短暂,你为何要把这种一生只能碰见一次的人残忍地用自私来束缚呢?
她还说,爱一个人,是舍不得让他有半点为难。你这样喜欢一个人,为何要让他皱眉呢?
佛说,这是内心的我执之殇,是自我的虚妄,应当守着一份心的恭谨,去结一份善缘。一念之间,你幡然醒悟,从此再不打扰那人半分。你开始信佛,不知缘故,你养成了每日抄经的习惯,人变得安静,心也宽阔起来。
我应当感激你,那时候一无所有的你,却舍下诸多时间去读书和写作。直到今天,这个乐趣变成习以为常,甚至成为主要的经济来源。你喜欢把一切可说与不可说分开来写,一份写给读者,一份写给自己。简书的私密文章已达上万,公开的文章却不及它多,但也是个可观数量了。你的标签换了又换,简书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了新人。
这十年啊,你终于去了西藏和日本。你不太用手机了,那些沿途的风景都被放在相机里,那些有幸遇见的人,也被你写在随身携带的本子里,那本本子,是蓝姐姐送你的初见礼物。一路走一路捡叶子依旧是你的日常,像你说的,要做个像模像样的文艺女青年。
三月了,鼋头渚的樱花开得欢喜。这几日闲来无事,可去探望旧里。春天哪,就该这般,出去走走的。
十年后的你
春日良宵,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