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的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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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四年级之前，我的学校在村里的一个山坡上，从山坡上可以看到隔壁几个村子，那里设备简陋。班主任游老师是我们学校的女校长，她是我的启蒙老师，为人和蔼可亲，说话很好听，那时候缺老师，她一个人带了好些班，一带就是几十年。

记得这个时节，她会带我们到学校附近的山坡林中拗小笋、摘pao（树莓、野草莓）。

我们站成一排，“立正~稍息~报数”。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老师举着小红旗在前面，红旗在空中飞舞，随后老师带头唱起了歌儿：“五星红旗随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在快乐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我们来到了山坡林。

山坡林处在斜坡上，里面一个篱笆圈成的果园，下面是一丘原野，原野上有很多小花，蝴蝶和蜜蜂飞来飞去，勤劳的很！有一头胖嘟嘟的牛边吃草，边看着我们，露出雪白的牙齿，还发出“哞哞”的叫声，好像在说：“我才不羡慕你们！我有我的美食，哈哈！”，不远处是一片稻田，农民伯伯在耕田。

游老师在人群里“东走西窜”，时而唠叨着要注意安全。随后，她就跟我们一起拗笋和摘pao。

我们钻在杂丛中拗笋，杂丛中有各种荆刺，时常把衣服盯住，一不小心就撕破皮肤，露出几道血痕；有叫不上名字的嫩芽，直接吃就行；各种小昆虫，例如蟋蟀、土蛤蟆、大蚂蚁、蚱蜢和打屁虫，它们在杂丛里打滚和跳跃，面对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可能有些惊慌。

有些长笋一坳就断，短笋需要把部分泥土刨开，用力才能拔出，笋芽从地上拔出来，仿佛鱼肚子上沾着泥土。

最喜欢吃的就是那个pao了，它长在小树上的叫树莓，它喜阳，虽然长得高挑帅气，但是却藏一身冷酷的刺衣，去摘它得小心翼翼才行，不然它使出“杀手锏”，刺儿盯进你皮肤，疼。长在草丛里的叫野草莓，它喜阴湿，像个闺女，如有附近有小水洼、低处，它会长得很大很圆，像个小灯笼。

老师隐身在杂丛中，一出来头上满是小草，我们看到后，笑话老师。不料，她拿来一个袋子，袋子里装满了pao。随后就拿水去了，因为直接吃不干净。pao的味道很甜美，洗得久或用力，甜味就会变淡，所以游老师把pao往水中一放，轻轻的弄，然后放在一个塞子里，等pao上差不多干了，才让我们吃。

突然，我看见一条小蛇，在杂丛中扭着小蛮腰，吓得赶紧从坡上跳下去。同学们跟风，一一跳了下来，栽一个个跟头。奇怪的是，我居然没事，怕老师打躲藏了一下。

我看见游老师把摔倒的小伙伴一一抱起，用力打了他们的屁股说：“你们咋这么不听话，这么高都敢跳！”，随后扭着他们的小脚丫，那时我特别的羡慕，为什么我就没有摔倒呢?我怎么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就没有摔倒呢？

老师时常教导我们，做人要诚实。我跑到老师面前，跟老师说：“我带头跳下来的。”老师摸了摸我脑袋说：“下次要看清楚，还好这是一块田地。”

那时的天很蓝，蓝得很纯洁。世界很绿，春风很温和，还带些温柔。

夕阳西下，我们在原野上放风筝，风筝是游老师教我们用纸糊的，很简陋，没有花哨，它飞得不高，但是大家脸上都绽放着笑容...

后来，我飞到了城市里，再也没有看见游老师。

如花的四月来了，她在哪里？

2018.4.17

发表于：2018.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