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千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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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17期“光”专题活动。
牛千山身披铠甲，头戴护盔，横棍立马；怒目而视，俯视着下方战场的数万金兵。
在这样一个修罗场之下，尸横遍野，人命如草芥。
大宋将士视死如归，前仆后继，与多己一倍有余的敌军展开殊死搏杀，竟也能与之旗鼓相当。
但勇气不足以抹平敌众我寡的劣势，时间似快似慢变幻，宋军就要被如潮水般的金兵一寸寸吞噬。
牛千山运气及目，以敏锐的直觉，把目光聚焦在敌帅身上。
优势在我，敌帅露出几乎不可察觉的微笑。
“擒贼先擒王，弟兄们，跟我上！”牛千山举棍高呼，一马当先，率领手下六十余骑兵，如猛虎下山姿态，直奔敌将所在。
六十余骑兵撕开敌阵，不求杀敌多寡，只求万军之中直取敌首。
大片大片敌人倒在牛千山棍棒之下，敌帅已然尽在咫尺，只需一个冲刺，就能将他俘获。
忽然，牛千山的坐骑被拌了一下，跪在地上。牛千山被惯性甩出了马背。
他梦到自己摔下马，整个人都惊醒了。
一阵阵拍门声随之而来，门外有人在唤他，：“牛捕头，快起来。县太爷命我等去衙门一趟，有要事相议。”
千山有些气恼从床上起身，把尚未消散的英雄梦回味了一遍；下床更衣，快步走了出去。
牛千山边走边想，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赵县令神神秘秘，有事从来不会与自己相议。
要是朝廷争气，与金人战个你死我活的话，自己早就为国征战，在沙场上发光发亮，也不算辱没了自己的一身本事。哪还会在县衙里当捕头，尽受些鸟气。
想着想着，牛千山不知不觉来到了房门前。
他刚把门打开，手底下的捕快就急促催他，“牛捕头，县太爷有令。他说，要即刻见到您。”
这赵大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大半夜神神秘秘的。牛千山心里想了想，对前来传讯的捕快说：“那走吧。”
路上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见两位捕快急冲冲走来，打更人也不觉得奇怪，继续打他的更。
两人一路从街上走到衙门，然后进了平时议事的密室。
赵实负手正在来回踱步，看见牛千山进来。他赶紧上前把牛千山拉到一旁，脸上露出愧疚之色。这都什么跟什么，赵实没办法，总得说些什么跟牛千山解释他为什么和之前判若两人。
“牛捕头，之前本官对你多有隐瞒，实在是迫不得已。”赵实说出已经编好的说辞。
“大人此话怎么讲？”
“本官此前有意无意避开你，就是为了秘密打入市舶司那伙贩卖朝廷藏品走私犯的内部。你本领高强且嫉恶如仇，少不得会打了草惊了蛇……”
赵实顿了一下，装作不经意观察着牛千山的神色。
牛千山眉毛一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见赵实突然停了下来，赶紧抱拳，“大人有何差谴，但请吩咐。千山万死不辞！”
难怪之前赵大人一直神神秘秘的，牛千山以为他在做不见得人勾当，原来是已经打入团伙的内部了。
赵实与牛千山共处一处就藏品丢失一案至半夜。
末了，赵实从画柜中取出一卷《天净沙·秋思》图，在案上徐徐展开。
只见《天净沙·秋思》这卷画精美绝伦，笔墨浓淡相宜，描绘出了《天净沙·秋思》这首古诗的浓厚意境。
牛千山仔细端详着案上的画卷，频频点头，口中赞叹道，“赵大人，此画甚是精妙。”
忽然，牛千山眼珠一转，若有所悟，“大人莫非想让属下……”
赵实收起画卷，交于牛千山，“没错。”
赵实略微思索一下，话锋一转，“此事体大，千山你务必小心谨慎，莫要打草惊蛇。”
牛千山拱手道，“属下明白，但是大人的《天净沙·秋思》如此珍贵。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属下那可担当不起啊！”
“无妨，本官还有后手。”赵实挥了挥手，招呼牛千山靠过来一些，附在他的耳朵上，说了些就算隔墙有耳也听不懂的切切私语。
“好了，千山啊，大半夜把你招来。今晚就到此为止吧，回去好好歇息。是成是败，就看你的了。”赵实拍了拍牛千山肩膀，嘱咐道。
牛千山拱手回道，“大人您放心，属下早就看不惯那些人做的那些肮脏的勾当。定将他们一网打尽。”
既然不能在沙场发光发亮，那就将这伙贩卖朝廷藏品的家伙缉拿归案，也算发光发亮了。
二人相议完毕，制定了一些具体的行动方案。就此作别。
竖日的傍晚，牛千山乔装打扮；一身文人墨客的装扮有模有样，出现在临江仙酒馆二楼的厢房。这里就是赵实所说的专门销赃藏品的地方。
牛千山暗暗地仔细观察着厢房里的情况，走到一张空酒桌旁坐下。
他拿起茶杯，两上三下摆了一个茶碗阵，这是一个专门与走私犯的对接暗号。
没多久，一个八字胡师爷模样的中年人，走到牛千山身旁坐下。说了一句，“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牛千山回应八字胡的暗号。
八字胡，“兄弟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完，八字胡带着牛千山沿着临江一直走。牛千山一路上暗暗给赵实留下了记号。
八字胡在一艘渔船停下来，谨慎看了看四处，发现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就领着牛千山进入船舱里面。
“方才在临江仙酒馆见你摆下酒碗阵，不知兄弟有何宝物出售，可否拿出给我鉴定一二。”
两人刚坐下，八字胡就迫不及待问道。
牛千山估算赵实那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取出《天净沙·秋思》展现在八字胡面前。
八字胡眼睛瞬间挪不开，紧紧盯着这卷绝世画卷，他的手也不知不觉伸向画卷。
不过，牛千山立刻把画卷收起来。
“此等绝世宝物不是我等可以做得了主的，还请稍后。”八字胡说完，走到甲板上，从袖口拿出准备好的纸条，绑在信鸽的脚上。
半个时辰后，约有二十来个人来到渔船，将船舱都挤得满满当当的。
牛千山微笑着看着这些人，心里暗自高兴，都来了就好，那都别想跑了。
牛千山拿起一个酒碗，对在座的人说，“诸位，快到我的碗里来。”说完，用力把酒碗摔在地上。
早已守候在暗处武功高强的官兵听到酒碗的破碎声，立刻冲上渔船，将走私团伙一网打尽。
晚霞的余光照进船舱，照在了牛千山黝黑刚正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