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这场游戏你赢了吗?
对不起,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当小女孩克拉将自己亲手制作的小礼物偷偷塞给卢卡斯并献上自己的一个吻但却被卢卡斯委婉拒绝时,卢卡斯怎么也不会想到迎接自己的将是无尽的深渊。
一个清晨,一片森林,一个拿着猎枪的人,还有一只鹿,孤冷地寂静地,突然一声枪响,鹿应声倒地,这是影片交代的狩猎活动,我更愿意叫它“狩猎游戏”,而我们也一直活在这种游戏当中。
影片主角卢卡斯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心存道德与善念的底线,在幼儿园谋职,与孩子们相处亲近,而克拉却把这种亲近天真地放大到了爱意,于是卢卡斯自然选择了后退,由此克拉的心中种下了小小的恶果。她想到了报复,于是编造了一个邪恶的谎言,不久之后,卢卡斯就以涉嫌性侵儿童被警方调查,一时间,他从一个为人正派的老实人变成了人人口中的变态,家庭随之风雨飘摇,朋友反目,连最亲爱的家犬也遭受了不幸。最终警方的调查证实了卢卡斯的清白,并且克拉也向父亲承认了自己说了谎,但似乎一切都回不去了,而最后的一声狩猎枪响也好像在告诫卢卡斯,他将一生活在这项莫须有的罪名之中。
通常,在我们的先入为主的观念看来,孩子总是天真可爱并且善良的,在一些西方神话故事中,孩子甚至被认为是上天派来的天使,纯真圣洁,而那恰恰是问题的所在,很多孩子由于年幼心智不成熟,往往会做出一些不计后果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克拉表示讨厌卢卡斯之后会编说性侵这么严重的事情。我们不能说孩子利用自己的天真作为武器却让大人们承担后果,我们只能说孩子是无知需要引导的,他们对事物的认知其实尚且停留在“喜欢”与“不喜欢”的层面上,当他们不喜欢某件事情,比如说卢卡斯善意提醒克拉的爱意不被允许时,克拉也只是表达自己的愤怒而已,只不过运用错了方式。另外一部电影《裂缝》也有一个相类似的情节,一群女孩因为讨厌另一位女孩,在追打的过程中错误地酿成了悲剧。
其实真正应该为此负责的是那些所谓“大人们”,他们才是这场“道德狩猎游戏”的主角。电影中当小女孩述说假性侵后,“大人们”的反应是:卢卡斯最好的兄弟打了他,卢卡斯的妻子不让儿子接近他,超市的主管不欢迎他……同时,几乎没有大人去怀疑克拉,去了解事实的真相,我们会说大人们真愚蠢,实际上,这件事情的背后我们应该看到的是人性的丑恶。大人们参与了一场有关道德的狩猎游戏,他们或许其实根本不再关心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只是乐此不疲地参与到这场道德伦理的声讨大军中去,而被狩猎的对象就是卢卡斯。我想起现在社会上老人跌倒不扶的现象,前十年是怎样的呢,很难想象。
老人摔倒,小伙子扶起送医并先行担付医药费,事后老人把责任推给救人者,于是我们开始谴责救人者,一个接一个的,浩浩荡荡地加入进来,可事实是,老人说谎了。很多时候,我们理所当然地站在弱势群体这边,把道德压迫交给别人,而我们没有想过,这样的安排是否公平?我们是否真的代表了道德面?
《行尸走肉》里卡罗尔对摩根说“这个世界并不是简单的四个字:all life are precious.”一旦世界的某个边角发生变动,一些“大人”就像丧尸一样会闻声而来,自以为带着道德光环,为不公不正呐喊批判,其实是伪道德与伪善,他们只是寻求一个属于自己的价值定位,而并不是寻找“事实真相”并为真正受难者提供支持,“这才是这个世界”。我们需要明白,这个世界本就充满恶意,每个人都应该学会用真善去抗争,虽然力量微小,但不至于和伪道德沆瀣一气。在影片最后,我们看到了即使克拉做了错事,卢卡斯还是如以前一样,温情地抱起了她。也算是黑暗之后看到了一丝光明吧,终究还是有人始终坚守着自己。
我们生活在社会中,其实就像狩猎者生活在森林中一样,每个人手拿一把枪,静静地等待着被狩猎者的出现,今天他可能是被狩猎者,或许明天就会是你,这场关于道德的狩猎游戏,没有赢家,我们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