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狗（2）

二

上次事后不久，电视台的记者便上门来采访了谢老汉。节目播出后，“黑子”抓到盗贼的这事成了大新闻，谢老汉跟着他的“黑子”也出了名。

 这些天，“黑子”老是在门前洋洋自得地哼哼，谢老汉便笑骂它：看把你张狂的！

人们在电视上看到这个消息后，纷纷慕名而来。他们普遍认为，“黑子”之所以能抓坏人，并不是因为谢老汉调教得好，而是“黑子”的基因好。于是，人们不约而同地牵着自家的宠物狗，找到谢老汉的破屋前，一致要求谢老汉让“黑子”给那些牵来的狗配种，并愿意出配种钱。

谢老汉心烦意乱地看着破屋前几十条各种各样的狗在无序地狂吠，乱咬，一下子头都大了。可任凭他如何解释，那些人和狗就是赖在门前不走。

 “黑子”头一回遇到这么大阵势，吓得钻到破屋里的小饭桌下打转，一会儿呲牙咧嘴地“哼哼”，一会儿又“汪汪”地朝门外狂吠，只是不出桌底。

 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人，从右手腕上脱下小手指般粗细的金链子，对老汉说道：“老人家，只要你配种成功，这条链子就是你的！”说着，拿着金链子在他眼前晃。

谢老汉低头看了他脚边的一条小短毛狗，心想，这也太小了吧，这也不配套啊！于是，摇了摇头说：“你是洋品种吧？恐怕受不了咱国产的瞎折腾……不行！”

一个光头汉子，胳膊上有个巴掌大的纹身，牵着一条半人高的长耳黑恶狗，趾高气扬地对谢老汉夸口道：“老头！只要你开口，多少都行！”

 谢老汉笑着摇摇头道：“你这么凶，我不过是个草狗，配不上你，估计配了种也生不出好狗来……”

 一个打扮非常时尚的年轻姑娘，怀抱着一只全身白毛的狮子狗，不住地呼“宝贝”，来到谢老汉面前，刚想说什么，却被老谢制止了。老谢对她说：“菇凉，你这么好看，你不怕将来生出丑狗来？”

 说完，便进了破屋，“砰”的一声，关了木门，任凭那些狗主人们在外头抱怨叹息。

 他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已十分安静的“黑子”,不觉又笑骂道：“你的名气很大啊！看把你给张狂的……”“黑子”听了，对老汉呲了呲牙，又摇了摇尾巴。

自此，老汉却给它栓了绳子，再也不让“黑子”独自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