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

文/拾月星河

或许是最近事态波动，疫情防控收紧；或许是气温渐凉，使我更容易想到熟悉的北方。接连两天梦回故乡，在梦里我的家永远是周家镇妈妈的家，尽管在梦里知道自己早已结婚，有自己的小家，可是梦的落脚点还在妈妈的家里。

我是那样熟悉家里的每一处陈设，每一个角落。多年过去，家的样子在悄悄改变，去年做了外墙保温，内墙装了饰面板，厨房地面贴了瓷砖，橱柜门换了颜色，厨房有了下水道，小仓库改成了可以洗漱洗澡的卫生间。

当这些发生的时候，我人在杭州，一切的改变在电话里听妈妈说给我听，我也让她微信视频直播给我看过。可她啊，她态度虽认真得很，只是拿手机偏了镜头，或者镜头一闪而过，我来不及看。有时光线过暗，有时视角太近有时又太远。我不去纠正妈妈的行为，目光尽量跟随，也看了个大概。

在我的梦里，家的模样仍停留在几年前。粉刷得清白色的墙壁，不那么平的木地板，床头罩着蕾丝纱，家具上摆着相册，鞋架上不止放鞋，还放扫炕刷子，走廊宽窗台上摆着西瓜和饭菜，纱门是蓝色的，挂着弹簧可以自动关闭。去菜园需要跳南屋的窗户，所以南屋窗前总有一把结实的旧木头凳子，人出去的时候凳子上摆着一双鞋，人回来再换上，而沾着泥巴的鞋永远呆在窗外的短屋檐下。夜晚安静得很，窗外除了园子，便是一片一望不尽的大地，种着玉米。夏夜晴朗的时候，还能看到漆黑的苍穹上，眨着眼睛的星星。小时候，我经常看到星星，那时的天空真的黑，我也有的是时间抬头看。

我的家啊，夏天凉爽，冬天清冷，我太多回忆，都留在家里，或许一生也忘不掉。

挺喜欢做梦的，感觉梦更真实；而现实的人生，却更像是在做梦。

尤其是在夜晚，偶尔想想曾经的日子，想起上学的时候，我的要好的同伴们，此刻，我们都在应付着各自的生活，或忙碌或安闲，再想相聚一起，真的有些难。

想起那些时光，想起孤勇，想起无畏，想起求索，想起追随，想起知足。

我不太喜欢现在的自己。

快乐掺着一丝悲伤，就像面粉吹进了沙子，筛不掉，就大口吃大口嚼大口吞，也就感觉不到了。痛痛快快地生活的滋味是什么？暂时有点对不上号。

我只想说说自己的感受，没有抱怨，依旧感恩所有善待我的人。

今天小爱自动播放的其中一首钢琴曲是《圣诞快乐》，我觉得这曲子跟冰城最配，严冬腊月里，哈一口气都会结成霜，走在中央大街的一块块面包石上，我的鼻子脸蛋冻得通红、手脚几乎冻透，心里确热乎乎地冒着热汽。

天冷了，梦也多起来了，顺着一路向北，家的味道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