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69期“虚”专题活动。

今天晚上是除夕夜，马上要过年了，大家都纷纷开始购买年货，超市里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水果摊前、饮料柜边、肉类副食区，挤满了欣喜的人们，每张脸上都难掩对过年的期盼。

车楷和爱人约好下班后来超市，因为晚上要和父母一起过，尽管平时去老人家那儿就少，但毕竟是过年，礼物是不能少的，车医生计划给老爷子买一些东西，尤其是酒，老爷子一辈子就喜欢喝酒，量不大，每天二两，身体倒也争气，眼看快八十的人了，还硬朗的很。记得上次出差的时候，朋友说某地的曲酒味道较好，车医生就想着给老爷子买点。

快到七点了，车医生从车库上到超市一楼，他看了一下表，拿出手机，给爱人打电话。

车医生的爱人叫王莉，是另一个医院的护士，当时王莉的父亲是卫生局的副局长，出身农村的车楷医学院毕业，没有考上研究生，加上当年母亲生病，他不得不回到家乡，为了能进人民医院，先做了一名实习生，一分收入没有，只为能学到真东西，同时也能近水楼台，获得医院招新人的信息。

在医院实习期间，科里的护士长看见车楷一表人才，工作踏踏实实，对病患视如亲人，直接把表妹王莉介绍给他。起初车楷并没上心，自己工作还不稳定，家里经济条件也不好，上大学的时候交往的女朋友还没断，想着等自己稳定了再把她叫过来。

第一次见王莉的时候，车楷是从外表到谈吐，无处不拿王莉和原来的女朋友对比，王莉个子较矮，门牙漏风，笑起来一点都不遮掩，心里想的也就应付一下护士长的情面。等第二天护士长问他感觉如何，他就委婉地说不合适。护士长一声长叹：“哎，这么好的机会让你给错过了，你不知道他爸可是卫生局的领导，说不定搞成了你的工作就解决了，将来你们要是结婚，要房子有房子，要车子有车子，你能省多少力气啊！”这件事不知怎的，被父亲知道了，父亲也来劝：“孩子啊，你母亲去世的早，拉扯你长大不容易，现在要面临找工作，结婚成家这些事，爸爸也帮不上你啊！要是遇上条件好点的，你也要认真考虑啊！”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倒是王莉主动联系，约了车楷看电影，吃饭，爬山，每个周末都安排的满满的。渐渐地，车楷也开始接受王莉，相处两个月后，医院要增加一批带编制的医生，车楷顺利通过考试，成为了医院的正式工，当然少不了王莉父亲的鼎力相助。

当然就有了后面事情的进展，那年年底，俩人结婚了。

婚后一切顺利，短短的十年，小车也变成了科室的骨干，医院的中流砥柱，不仅入了党，还成了别人眼里科主任的接班人。

除了名的收获，也有经济方面的增加，王莉知道除了工资，车楷私下里也和药代联系，逢年过节总有人往家送东西，车楷也经常出去开会，喝酒，打牌。以前车楷买一件衣服不超过200元，现在少了2000元都不带看的。去年车楷父亲老家的房子重新翻修，车楷也没有和王莉张嘴，他说不用她管，他有办法。

因为心里没底，这件事王莉也和父亲谈过，在职场摸爬滚打很多年，岳父也旁敲侧击的提醒过车楷，不要太贪了。车楷父亲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也和车楷说：“咱本就是普通人家，千万别贪图那些虚无的东西，你得到的不一定就是你的，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他曾和王莉说：“这是行业的潜规则，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我要不这样，别人也不带我玩啊！”王莉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莉接到车楷电话的时候已经到了超市一楼，他们一起在超市逛了一个多小时，随后开车回家了。

车辆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 车楷看见医院的牛书记在门口和他招手，牛书记是纪委书记，因为在同一个小区住，他们经常见面，这并不稀奇。车楷看见牛书记，就下了车，让王莉把车开进车库。

牛书记一脸严肃地说：“小车啊，一会恐怕你不能回家了，省纪委的人下来检查了，听说他们收到关于你的举报信，呶，你看，对面那辆黑色的车里坐着的就是他们的人。”车楷顺着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辆帕萨特停在路对面，同时车上下来两个人。

车楷扭头对牛书记说：“书记，麻烦您转告我父亲，放假值班，我不回去过年了，别让他等我啦。”牛书记轻轻地闭了一下眼，点了点头，眼看见车楷坐上那辆黑色的帕萨特离开。

除夕夜像往常一样，按时到来，有欢聚的笑声，有冷清的锅灶，有的人在感受实实在在的亲情，有的人在虚无缥缈的梦境中荒度，拥有的不一定真实，虚无的东西原本就不是你的。午夜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就要到了，一切又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