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 记
今天阳光灿烂碧空如洗,上午,乘着这晴好的天气,将盖了很长时间的棉被及未晾干的衣服,全部搬到阳台前的支架上,依次铺平有序摆放,好让和暖的春阳驱除里面的霉气,杀死藏在里面的虫螨。然后又重弹着往日的旧弦,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或做一些琐碎的家务。因为疫情虽然朝着积极向好的方向转化,前些日的中度风险调整为低度风险,但期盼的真正拐点还没有到来,所以尽量呆在家中,不给政府和社会增添麻烦。
午饭后,原打算在家睡一觉,然房间内挤满了那融融的阳光,顷刻产生了走出去的欲望。细细想来也的确如此,近一个多月的居家隔离,多是伴随睡觉度过的,身上堆集了赘肉长出了腩肚还是小,主要是头昏脑胀神志恍惚。于是,在宿内兜了几圈后索性换了衣,穿上一双破旧鞋,整理闲置多日的老渔具出了门一一钓鱼去。
在三步并着两步中便来到了小河边,想不到的是河水清澈见底,有的地方偶尔露出了浅滩,沿岸也未发现钓鱼的人儿,看来只有扫兴回家了。转念又想,今天钓鱼只是出门的一种方式,而出门真正的意义是亲近自然吮吸野外空气,何不任意找一个钓点满足一下呢。哦,想起来了,前方约200米处有一深水区,每年的枯水季节我是它经常关顾的老“客户”,遂抖擞了精神迈开了双腿,朝着既定的位置又继续前移。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走下堤岸临近水边择一心仪的钓点,投饵料、撑钓杆、测水深及调浮漂,坐在螺丝拧成的凳子上观察水面的动静。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虽然没有一条咬钩的鱼儿,但我毫无气馁和沮丧的神情。反倒被眼前碧波荡漾的水面,身后遍布青翠欲滴的油菜所陶醉,有一种姜太公钓鱼悠然自得的沉浮。
“钓鱼呀”,猛然间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转睛一看,原来是读高时学校的校工章师傅。他虽已过古稀之年,但身材依然硬朗、精神矍铄、思维敏捷,说话时声如洪钟滔滔不绝。与当年他那阳光帅气英俊潇洒的容姿相比较,岁月似乎在他身上没有刻下太多的痕迹。此时,他身背一只喷雾器,手拎一个装有塑料瓶的帆布袋,悄悄地蹲在我的身边,陪着我默默地期待着鱼儿上钩的那一刻。抑或是等待时间较久的缘故,见不着浮漂下沉的他倏地冲着我一本正经地说:看来你今天下 午 只能是望河心叹了,钓不着鱼算不了什么,能出来吹风、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可比老是呆在家中强着呢。我会心地一笑索性放下了鱼竿,彼此相互交谈了起来。
谁知他话匣一旦打开,便手舞足蹈眉飞色舞,从当初在学校任职于工人,到后来帮抚救赎他人的故事,以及现在老当益壮时如何自食其力的经过。一路娓娓道来不绝于耳。弄得我只好败北于他,恰似一位学生坐在师长的面前,带着恭维的色彩不遗余力地冼耳倾听。从他近一个多小时的谈吐中,无须去甄别故事的真伪,无须去推理情节的逻辑性,无须去核实曾经收获的光环,仅凭他乐观不羁的心态,自命不凡的心理,永无休止的话语,足以看出他是一个仪态端庄身心健康的人,是一个远离诡谲心无杂念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单纯心直口快的人。
说话间,他忽然想起自己要做的事,忙起身站在河边将喷雾器灌满水,再从帆布包里取出塑料瓶,拧开盖倒入一定的液体到水中并不断搅和,急匆匆地给自已的油菜喷叶面肥去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笑着收起了渔具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