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第一章part2
1.我对何小有失偏颇地批判的同时，却完全忽视了自己内心的邪念。不过，很多人，不都如此吗？
2.我自以为是地做出了判断，她想和我说些什么吗？但室内悄无声息，只有微尘在照射进来的光束里跳舞。
part2
我很少与人争吵，当别人的言辞无意攻击到我，我也很少反驳。凡是和我相处久了的人，都说我是个安静的好人。但我知晓我的人性的缺陷太多，千万别被我的表象所迷惑。我时常思绪万千，胡乱猜测，我连自己都理解不了，又有谁能捉摸得透呢？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安静如脆弱的城堡，瞬间土崩瓦解了。我对两性话题有种近乎发狂的热情。我归结于与徐放有关。如果不是徐放的女友何小的造访，这些都会迟些时间发生。
第一个周末——我说的是我和徐放合租后的第一个周末。那天清晨，阳光洒满了的屋顶。我一起床就心烦意乱，大概是天气燥热所致。我敞开所有的门窗。我希望一阵凉风吹过来。我等待了许久，可惜一丝风都没有。我只听到知鸟没完没了地揪心地叫个不停。我操起一块硬物朝窗外的枝头扔去。
何小真如徐放所言如约而至。我没有经常见到她，但我与她第一次相识，她的言谈举止实为过分。我认定，她是个不检点的坏女孩，这一看法，在十二年后我与她遇见才得于改变。可是那时，我对何小有失偏颇地批判的同时，却完全忽视了自己内心的邪念。不过，很多人，不都如此吗？
“嗨，你好。”她扬起颀长的手。
“你好。”我把衣服扔进桶里，打直身子。
“徐放呢？”她靠近我。
“你是——，何小吧？”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可能是我在打量她的缘故。她高挑的个头，白色的长裙，柔软的腰肢——不仅这些，应该还有别的——对了，她胸口两边的神秘之地，一定有不少不怀好意的男人会产生想去触摸它的冲动吧。我也不例外。没错，就是这东西，刹那间，如一道闪电击昏了我。确实，有那么几秒，我陷入短暂的眩晕。我的眼睛只停留在那个地方。
“是的，没错。”
“早上起来，我就没见到他。”我停顿片刻才说：“可能是接你去了，不过，他去了有些时候，估计也快回来了。”
“接我？这巴掌大的地方，有我不熟悉的？”她傲慢地大声笑道。
大凡漂亮女孩说出来的话，我认为都不会有假。
“进来等等吧。”我弯着腰，一副忠实的模样。
何小进门之后，我以为她会把话题进行下去，但她没有。她坐在旧式沙发上，一言不发。人在思考时，总表现出独特的状态---她闭上眼，一手托腮，肘子撑在沙发的扶手上，娇艳的粉唇上下蠕动。
她好像在暗示什么似的。唉，那样子太令我着迷啦。
我自以为是地做出了判断，她想和我说些什么吗？但室内悄无声息，只有微尘在照射进来的光束里跳舞。
时间一秒秒过去，两个人独处一室的感觉真奇妙。我感到空气像凝固的蜜汁。这蜜汁像立马要被大火燃起来一样。
徐放回来了。他穿着白色的T恤和泛白的蓝色牛仔裤，手里提着塑料袋。
“你们认识了吧。”他笑了笑说，从袋子里拿出一瓶饮料扔向我。
我从自焚一般的状态中蓦地醒来。
“是的。”我低下头。
何小欠身站起，走向徐放，她冷冷的眼神犀利得像刀子一样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走向徐放，亲昵地拥抱着他。
想必她是发现了什么。我意识到我对何小的幻觉冒犯了她，我惭愧至极，我无地自容，真想找个缝钻进去。
“今儿画些什么呢？”她离开徐放的双臂。
“开始吧。”徐放打开画架。
“总画一种模样太令人生厌了。”她侧身靠在墙上，把手伸过头顶，摆出了令人销魂的姿势，说：“这样子行吗？”
“当然。”徐放笑着说。
“那就这样吧。”
他们取悦地对视着，眼光交织在一起。
他们全忘了我的存在。我把头转向别处，双手插进了裤袋。
“我去楼下洗衣服了。”我把头转了回去。
“识趣。”徐放向我伸出了拇指，哈哈大笑地说：“应该早些去了。”
何小又斜眼看了我一眼，眼光还是像刀子一样。显然，她早就识破了我的妄念。
我提着水桶下了楼，磨磨蹭蹭地洗好衣服，又找了个树阴下蹲了许久，脚都蹲酸了，我才不得不上楼去。
当我穿过客厅，何小还持续着那副令人销魂的姿势。我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走过，但我忍不住用眼睛的余光扫射过去。
到阳台上晾好衣物后，我躲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马起，出来一下。”徐放喊道。
我不想出去。如果出去，我多少在扮演捣乱的角色。我干脆躲远点。我不安地拖延了几分钟才推门而出。
徐放坐在矮凳上，得意洋洋地端详他的作品。何小趴在他的肩上。天啊，她那柔软的、弹性十足的地方，压挤在他宽瘦的背脊上，起起落落，像海浪阵阵地冲击着我。
我猜不到徐放究竟是在看画，还是在看画中的何小。当他把头转向我，我立即明白。从我和徐放交会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他的胸襟像春池的水一样荡漾。
“马起，我的作品如何？”徐放问我。
“可以。”我看了看，心神不定地说。
“不介意的话，我给你画一张。”
“不要。”
何小离开徐放，直眼盯着我几秒，嘲讽地说：“真不要吗？你那点小心思，谁没看懂呢？你想来张裸画吧。”
“怎么样？”徐放开怀大笑。
“不不不。”我害臊起来，脸红到了耳根，一阵灼痛。
“我出去一趟吧。”我的声音颤抖起来。
多没出息的我啊。 我走得飞快。我迈过门槛，穿过小道，弯过转角，走到大街上。街上酷暑炎炎，人声鼎沸。我在人流里不停地穿梭。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心情才归于平静。
我去了牛杂店一条街，吃了碗牛杂泡米粉。看了看电子表，时间足够长，也不想那么早回去，又没有别的事情可干，我便挤上公交，从1路车转到7路车，再从7路车转到3路车，我花了一整天的伙食钱，坐遍了整座县城的公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