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的苦菜花
飘房间里整齐的摆放着四支床,每支床旁白挨着一个低矮的淡绿色的铁制置物柜,柜子上摆放着水杯、药片儿、餐巾纸或是监控仪、输液泵之类的东西,显得有些杂乱。尤其是和房间里这欢快的笑声拥挤在一起,哪像是医院,有点儿七大姑八大姨聚会的感觉。即使她们都是心脏有问题的正在治疗或已做完手术的病人。
是什么让她们开怀大笑,忘了伤痛?
大家的开心果,一个83岁高龄的老太太。
3岁刚刚会走路的她失去了双眼,从此在黑暗的世界中摸索了整整80年。亲手扶养大6个孩子,在整个过程中没有让儿女受一点点伤,除了大儿子在20岁的时候车祸身亡。她自己笑言,我是苦水里泡大的,时间长了觉不到苦反而越来越甜。
大家都爱逗老太太,因为她通古知今。
一个个名人典故,一句句哲理警句,一件件奇闻异事都是信手拈来,出口成章。因为热爱生活,所以在她的概念中没有不好吃的东西,没有翻不转的事情,更没有让自己伤心的人。
这哪像一个迟暮之年的失明老人,反倒犹如一个智者,看清一切,看淡生活,那双眼睛长在了心里,明镜似的。
“我是眼睛瞎了,找了个大我13岁的男人。你那眼睛明的唰蓝蓝间咋就也找了个大13岁的”。
大家听了笑得肆无忌惮,满脸皱纹的66岁大娘更是前俯后仰。那沟壑一样的皱纹中荡漾着无奈和苦涩。
“哎呀,老姐姐你说这就是命哇,标准是瞎了眼腔股兰”。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差点儿惊动了值班的护士。
别看有着13岁的差距,老汉对待老婆儿挺好,在他手上没受罪。反倒难活就难活在儿女们身上,婚姻不顺、家庭不和*、娃娃不听话,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没有缓冲。问题一个连着一个,不歇息。一不小心抽走了欢乐幸福,留下愁眉苦脸干巴巴的趴在脸上。
即使这样依然没有妥协和退缩,竭尽全力去争取、弥补和挽救。好在孩子们现在越来越好,日子一天天归于平静正常起来。
那深深浅浅的皱纹中多了些许温暖和欣慰。
日子靠双手,艰辛自己走。
再没有失去妻子,留下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更让人揪心的了。
74岁的李大爷看上去知书达礼睿智和善。
当了24年民办教师的他,全心全意扑在孩子们身上,家里至外都是善良娴熟的妻子一手打理。怎料一个晴天霹雳,过河采买的妻子被无情的河水永远的带走,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刚开始的那些年天都是灰的,仿佛一团大气紧紧跟随着你,喘不过气来。现在终于好了,孩子们都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儿女,我也彻底放心,能给老婆儿一个交代兰。”
大爷欣慰的说,那样一个闲适释然的状态,好似在讲别人家的故事。
最最需要休息的我那妈妈,一会儿笑了,一会跟上人家哭。着急的我这颗担心的心,生怕她再有啥闪失,也是用尽了十八般武艺。
刚开始使使眼色,根本不起作用。接着低声炸呼,依然无济于事。没办法只能语重心长大道理讲下二丈长,终于看似稍有收敛,但依然宠宠欲动。
关键让你无法控制的是,没有觉的她老人家,聊倒一个又一个。把大娘聊瞌睡后,换大爷,把大爷熬下兰,再接住老太太。
最后是下了如果再要说话就换病房的最后通碟后方才停歇。
有时候真的想不通,是什么让她们惺惺相惜,是什么让大家如此谈的来,是什么在短短几天内建立起纯真的革命友谊。
也许是真诚,也许是释然,也许还有看淡,对待人生的一种泰然处之,苦过之后开出素雅花朵的坦然。
此时不由想到了苦菜花,虽然苦的一塌糊涂,但仍飘着淡淡清香,这花、这香温暖着世界,浸润着人心。
离开的时候大家恋恋不舍,眼里含着泪花。她们相约再见,不是在医院,而是在繁茂热闹的交流会上。
也许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态度。
晚上,在军讲外科医生给跳儿处理“甲沟炎”脓包场景的霎那,我整个人仿佛要疯,胃痉挛着想吐,但又感觉那是心疼。
跳因此哭了一个下午,现在虽然安睡,但梦中肯定受着疼的煎熬。
想着不久后又有要受这样的疼痛,心揪着异常难受。
无能为力的想着如果能代替,毫不犹豫。
异想天开也许就是说我自己,但依然祈祷和坚信,经历过痛的跳儿,会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对了,千万不要让孩子咬指头,揪肉刺。现在看看如果有赶快帮助处理,多吃蔬菜水果,不要让孩子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