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还是一个乡村少年

文/星河流云

今时今日，人生已经过半，华发未生但心已疲惫，常常感到倦怠颓废，对好多事都没了兴趣。只有看到身边走过的风华少年，听着他们肆意快乐的笑，才有会有所回望、反思、警醒。随着时间的流逝，对于童年的记忆大半日渐模糊，只有少有的一些场景烙印于心灵深处，偶尔想起便有一种单纯的快乐弥漫开来，让人身心愉悦忘记当下的烦恼。

那时的乡间少年没有多少家庭作业，但放学回家总有家务劳动，或是给圈里的牛羊添些草料，或是跟着父母去地里忙活，或是背上背篓去沟洼里打猪草，而我们最喜欢做的则是放牛，牧羊。村里几个孩子约在一起，将牛羊赶入沟里，任其满山遍野地去啃食青草，然后少年们缠在一起翻跟头打把式摔跤，怎么肆意怎么来。当然最爱玩的还是打扑克，玩一种叫“升级”的扑克游戏，对战的4人自然是技术最高的少年，其余人则是为自己的支持者出招，或者偷窥对方的纸牌，然后支招报信。于是山野间便分成了两块，一块是牛羊们安闲的饱食美味，一块是少年们热闹的尽情玩乐，一静一动构成了这夏日傍晚最美的水彩画，有着清亮的色泽，也有着水润的温情。

那时的乡间少年人人手中都有一摞烟盒叠成的三角板，每到课间饭后总会聚在一起，以此为道具比赛输赢，两人一对各拿出一个三角板，猜拳之后输者将其放在地上，赢者则选好角度，弄起胳膊狠狠的把手中的三角板甩向地上的三角板，如果扇翻了那就收获胜利果实，如果没有则由输者开始。如此你来我往，不长的时间，赢得人手中的三角板愈加厚实，输得人则血本无归，满脸沮丧，可又不甘心便忝着脸叫着“哥”期望对方能施舍一二，而往往能够得逞。因为赢虽然是目的，但玩更重要。于是打牌继续，闹声依旧，情谊就在这样的玩乐中滋长，在日后更加久远的岁月里相互帮扶，或许不大却足够真诚。

那时乡间少年的夏天总是与河水牵绊在一起的。村外的小河在多年前清澈见底，漂亮的鹅卵石，悠悠的水草清晰可见，光着脚丫踩在上面，冰凉舒爽。再到少有人迹的河湾水深之处，脱得精光，纵身跃下溅起一片水花，还有同伴的嬉笑喝骂，好不快意。从不曾有教练教导过，但敢于下水的少年们，仿佛小河里的泥鳅一般天生就会玩水，只要喝过几口河水之后，便一个个游的姿势难看，意态潇洒。于是整条河湾成了少年们的天堂，在脱离了大人们的视线之后，于这长满庄稼、铺着青草、点缀着野花的天地里，舒展着自由的天性，悄然地成长为朴实顽强乐观的有为青年。或许不曾做过什么大事，也没有成就什么事业，即使和父辈一样，土里刨食，城里打工，身体疲累，但心灵健康知理孝顺负责坚强。

而今人生已过不惑，走完半生精彩的糟心的事经历了很多，但烙印于记忆深处的童年往事却永远是美好的快乐的，看着镜中那个满脸油腻的中年，心中就不由得想起那时还是少年的自己，身处乡村胸怀四野，兜中无钱心自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