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悲歌》·九
警察(良)×影帝(堂)
圈地自萌是界限
上升便是对喜欢的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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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的心思与周九良的心思在那一栋民居里,在那一句“故乡”里,在那“余生”的规划里殊途同归。
彼此所有的心思都已经心知肚明了,此刻便是彼此摊牌的最好时机了。
契机被向来沉默寡言的周九良抢了先。
“孟哥,有些事情,九良在经历了这次生死之后终于想通了。”
孟鹤堂意识到了周九良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压制住心里的狂欢,目光转向周九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十年间我也找过你好久,可是从来都是杳无音信。渐渐的,我也失去了信心,最终还是放弃了寻找,将你永远地封印在我心底的最深处。我也曾傻傻地认为只要同行的人提及,我不想起,你就可以不再影响我的心情。”
“可是我错了。”
“后来的几年我还是一个人,与同事的相处从来都是不冷不热的。对于除了你之外的人,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太多的热情。在他们眼中我可能只是一台“永动机”,沉默寡言,只有工作时才会以专业知识表露出一丁点儿好像还有心存在的热情。”
孟鹤堂心底的狂欢被周九良的一番话燃烧殆尽,只剩下对于他的心疼。
“刚才你也说了,余生都要和九良在一起呢!”
“嗯。”孟鹤堂沉重地点了点头,“是的。”
“可是九良想表明的是:孟鹤堂之于周九良,不是友情,也不是亲情,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是最最浓烈的爱情。”
周九良一口气说完,好像生怕自己短暂的停顿喘息,都会将自己的一腔热血影响到只剩渣沫。
周九良看向孟鹤堂的眼底,再次开口,“所以孟哥,这样的余生,你还敢接受吗?”
周九良的目光诚恳且炙热。
“我敢。”孟鹤堂第一次如此斩钉截铁地开口说话。
就像宣誓,就像见过的婚礼现场的那句认真的“我愿意”。
孟鹤堂伸出双臂挂在周九良的脖颈上,拥抱周九良,周九良伸出双臂于孟鹤堂腋下穿过,回抱他单薄的脊背。
孟鹤堂忘记了周九良的伤口,只是将自己的一身重量挂在周九良的脖颈处。
周九良的伤口隐隐作痛,可是他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他将所有的伤痛全部咽下。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拥抱自己的爱人,他的爱人此刻如此需要他,任何事情都不能够打扰的。
“九良啊,你知道的,娱乐圈就像一个自作文明的风月场所。孟哥在这里面挣扎漂泊了小十年,不出名的时候,别人就想潜规则我,允诺我所需要的;出名了,不知几流的明星倒想被我潜规则了,纷纷扰扰地挤过来,不过是想靠我上位。”
“但是这么多年,孟哥能洁身自好,全都仰仗着身后的干爹的地位。”
“嗯。”周九良伤口生疼,只回了一个字。
“这么多年的娱乐圈生活真的让我身心俱疲,你永远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暗处举着长枪短炮就为了能抓到我的蛛丝马迹,尽管我真的做到可以毫不在乎,出事儿的时候我躲在家里,对于乱七八糟的新闻,我不看、不听、不管就可以了。”
“但是我心里明白那对于干爹的公司的影响有多大,会让钟叔忧心多久,会让公司的其他同事们劳累多久。所以那几天在医院陪你的时候我才一直待在病房不敢出去,生怕被人认出来,也真的生怕你被人扒出来,你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警察啊,孟哥不能让你稀里糊涂地来趟娱乐圈这趟浑水。”
“嗯。”周九良的伤口越来越痛了。
孟鹤堂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想给自己鼓励。
“因为干爹和钟叔的缘故,所以我大概永远不可能洁身自好地离开娱乐圈;拍戏的时候肯定会与其他人有过分的身体接触,甚至更严重的情况;时机不够成熟的情况下,我可能不会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因为我们两个人的原因,这个所谓成熟的时机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
“……所以九良啊,你还敢重复刚才的问题吗?”
“我敢。”又是斩钉截铁的两个字,周九良忍住疼痛,稳住气息,继续开口,“……孟哥,你也知道我是警察,是时时刻刻行走在刀刃上的警察,那孟哥的答案还会变化吗?”
“不会。”孟鹤堂的哭腔渐渐失去控制,“但是……孟哥希望你以后无论执行多么危险的任务时,都不要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家呢,还有孟哥等着你回家呢,所以……无论如何你还是要坚持着活着回来。”
“好啊……”周九良疼的声音都控制不住了。
孟鹤堂才反应过来,连忙退离,“对不起啊,九良,我……”孟鹤堂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死,竟然忘记了周九良的伤口。“很疼吧?”孟鹤堂第一次摸向周九良腹部的伤口。
在医院那几天的时间,护士每次来换药的时候,孟鹤堂就借口去卫生间。每天的擦拭身体,也是何九华做的。他不愿意看周九良痛苦的样子,他从来没有问过他的伤口,他真的很心疼,他害怕自己在他面前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没事儿,我愿意撑着孟哥,成为你的依靠。”
“还耍贫嘴呢!”孟鹤堂轻轻的撩开周九良的上衣下摆,拆线后留下的疤痕更加狰狞。他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顺带着吹了一口气,想像哄小孩子一样地给他呼呼,他想那样就能给他缓解疼痛了。
周九良却是倒吸一口气,“嘶……”
孟鹤堂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下手太重了,你等我给你呼呼一下就不疼了。”
周九良扶起孟鹤堂弯腰下去想要继续给他呼呼的脑袋,直接吻了上去。
“唔……”孟鹤堂惊呼一声,瞬间便被攻城略地。
他想要推开周九良,一想到他的伤口,便又放弃了。
从最开始的推拒,到后来的放弃挣扎,再到后来的沉沦,最后他终于顺从地回应。
感觉也不错嘛。孟鹤堂心里如是想着。
一记深吻结束,孟鹤堂瘫在周九良怀里喘气。
“孟哥,我怎么着也是正常人啊,你对着我吹气,这不是玩火自焚吗?”
孟鹤堂使尽全身力量坐直,手指周九良,“好你个周九良啊,你这人傻面贼心啊!”
说完为了装作生气的样子,径直起身,扬长而去,地点却是厨房,他要去看看正在专门给周九良煮的白粥,别一会儿给煮糊了。
周九良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心里开始着急,担心他真的生气了。可是发现他的目标是厨房,而且变得越来越欢快的步伐,周九良又笑了起来,散去所有担心。
孟鹤堂继续在厨房里忙活着择菜,洗菜,他得給白粥配两个小菜,才好下饭。
周九良无聊,想打开电视,却找不到遥控器,“孟哥,电视遥控器在哪儿?”
孟鹤堂装作生气,不想答应他,懒得理他。
周九良又喊了几声,还是无人应答。
周九良心下了然,孟鹤堂这算是故意的啊。
“哎呦!”这一声也不算太大,反正没有刚才询问遥控器在哪儿时的声音大。
孟鹤堂甚至都来不及放下手中的青菜,抓着就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怎么了,九良摔哪儿了吗?要不要去医院啊?”
他看见周九良笑呵呵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傻样,才明白自己被骗了。
“孟哥,遥控器在哪儿啊?”周九良装作委屈地询问。
孟鹤堂玩心大起,“那你求求我。”
周九良笑得更开心了,双手合于胸前,上下搓搓,“拜托拜托!”
孟鹤堂笑得前仰后合,他感觉自己看见了十年前的周九良,真的太可爱了。
他一边笑一边去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拿出遥控器给周九良。
晚上,周九良终于可以去洗澡了。
周九良不要孟鹤堂帮他,他要自己洗澡。
孟鹤堂没办法,他专门给浴室里放了一张椅子,又帮他拿好里里外外换洗的衣服,放进浴室,最后才扶着他进入浴室。
临了又问了一句,“九良,我们都在一起了,你真的不用介意什么的?”
“孟哥,没事儿的,你都放了椅子了,我撑不住了就坐下,没事儿的,一会儿就好了。”
“那好吧,好了的话你就叫我,我过来扶你。”
“好。”周九良点头,笑容淡淡。
孟鹤堂最终妥协,又在周九良唇角偷亲了一下才离开浴室。
周九良的笑容最终还是从唇角荡漾开来,没了眉眼。
孟鹤堂的家并不是那种豪华大别墅,是多年前靠自己的能力买的很普通的房子,一间主卧,一间客房,一间书房,还有厨卫和客厅,总共加起来也没有多大。
但房子最让孟鹤堂满意的是宽敞的朝南的阳台和客厅相接,仅用一扇可活动的明亮的落地窗来隔绝屋里屋外。
他最喜欢在除过夏天之外的三个季节窝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看书,或者研究剧本。当然,夏天的傍晚,躺在阳台赏月也是不错的选择。
其实最多时候他都是在阳台发呆,他喜欢想象,陷入自己的思想里自娱自乐。
干爹于老板和经纪人钟叔也曾在他负担得起的时候建议过他换个大一点儿的房子,他不愿意。
他说,“我一个人住,太大了的话,感觉连自己的灵魂都找不到了。”
如今甚好,如此小的房子又添了一位主人,烟火气儿更浓了。
孟鹤堂拿着手机躺在阳台的躺椅上,随意地拍了张天上的下弦月。
他等不及下次月圆了,现在就想要将所有的爱意隐晦地表达出来。
在微博上,他给那张没有技术含量的图片认真地配了文案:
–我说今晚月光那么美
–你说是的
栾云平立即给孟鹤堂打来了语音电话。
“孟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栾哥,你微博有房啊?这么快?”
“你少废话!”
“哎呀,就栾哥你想的那样。”
“行,打算公开吗?”
“不打算,他的职业不允许。”
“好,最近几天抽时间,我要立刻见她。”
“好嘞。”孟鹤堂知道栾云平会理解自己的。
挂断电话,再打开微博。
评论果然如他所料,迅速炸开了锅,这句歌词的意思,大部分人都明白,他还故意这样说。
栾云平挂断电话立即评论,想要转移有心人的视线。
–栾哥推荐的这首歌怎么样,很适合一个人的时候听吧?
孙九芳没想到会这么快,为了防止有心人地胡乱猜测,他连忙在下面评论:
–孟哥休息期间听的歌还真是风格多变啊!
孟鹤堂看见了栾云平的评论,心下了然。
–是啊,真的感谢栾哥啊!
真的很感谢栾哥哥,为我遮风挡雨。孟鹤堂如是想着。
小小的风波,迅速缓过去,同时还给这首歌增加了新一波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