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短篇小说·10）

萍萍突然之间感动起来。她对小李说，大林，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我已经不是一个好女人了，我已经和他有过了。你何必把自己的童贞败坏在我的身上。我已经不是处女了，你难道没发现，我没有来红?

小李在高潮到来之时已经不知道什么处女不处女了。小李最后放下了萍萍，然后，他才听到了萍萍的话。可是他没有为自己感到伤心，他已经真正地拥有过萍萍。萍萍说了这样的话，还不能说明他已经真正地拥有过萍萍吗？曾经拥有过，就是一种幸福。曾经拥有过，就可以滋养这一生。他动情地抚摸着萍萍，他看着萍萍好看的身体，不断地轻吻着萍萍。可他再没有精气神了，他折腾得太花力气了，后来他昏昏然睡去了。萍萍没有睡。萍萍赤身*体地躺在小李的身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看着睡着的小李。小李很坦然地睡在她的身边，没有一点惊惧与害怕。他明明知道萍萍的父亲与母亲就在外面，他们随时可能进来，可是他是那么放心地睡下了。小李那种样子完全是睡在爱人睡在母亲身边的样子。萍萍为自己感动了。萍萍做了小李的爱人了，萍萍做了小李的母亲了。

萍萍后来才想起这一个不眠之夜很快就会过去。明天就要到来。她明天该怎么去面对小张?她的身子已经有两个男人进入过，她的乳头也已经被两个男人吮吸过了。她的爸爸妈妈也都知道她已经脏了，他们就在门外边，他们知道屋子里发生的一切。萍萍想到这里又哭了。

夜里，小李醒过来一次。小李醒过来时，又与萍萍疯狂了一阵。他控制不了自己，他为自己悲哀。小李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这样做能证明什么吗? 这时的小李连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贱，可他还是一定要与这个女人再来一次。小李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混蛋。

小李第二天天没亮就走了。小李走的时候，严家的人都劝他再待会儿。可小李还是坚决地走了。小李走在空旷的大街上。他拎着自己的行李。他要回去了，回到那个叫蒲塘的小村子里继续做他的小学教师。继续和那些猪们探讨哲学。

小李的身子像被抽空了一样，他很疲乏。但与萍萍做·爱的过程却时时蹦到脑子里让人回味不已。做·爱是那样的让人心驰神往，这是他想不到的。现在他能回忆得起与萍萍做·爱时的所有细节。他的眼前时时出现萍萍好看的身体，那么白，那么嫩。女人是水做的，小李想起了贾宝玉的这句话。不错，那个花花公子说得太对了，女人是水做的骨肉。

但他的感觉不好，因为他强行奸WU了一个他心爱的女人。他突然发现自己很丑陋。你李大林是个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迷恋着萍萍，可萍萍却已经和别的男人做过了，你只喝了人家一次洗脚水。你现在也只不过让那个你没有见到的男人戴了一顶绿帽子。可那个男人先抢去了你的恋人。你这算扯平了? 没有，没有扯平。

然而萍萍的身体让小李回味不已。什么是女人，女人就是让你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的那一类人。女人是男人的家园。女人会让你再也不想离开。小李已经无法不想念那个叫萍萍的女人了。但他已经没有再见到她的勇气了。

小李也没有了再见另外任何一个女人的勇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把所有的青春激情全都给了那个负心的女人，自己已经不能再面对一个爱自己的女人了，假使还有女人爱他的话。

小李觉得还有一件事他必须去做，那就是他要看一看学校。他走到了师范学校。早起的人们在校门口开始了他们一天的生活。有的人在打太极，还有的人在慢跑，小摊贩们也开始忙忙碌碌起来，那个烧饼油条摊子还在那里，摊子主人还是那个胖子。县城的早晨就是这样一副生活的样子。小李觉得自己有一点感动。小李流泪了。他最后看了一眼他读的师范学校，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小李回到了蒲塘小学。小李以后要做的事其实就已经很简单了。他想死，真的，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一个人既然想到要死，那就真的会去死的，一点也不会让人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小李这以后的日子其实都是在做一桩事，写遗书。他要告诉人们，他是这样死去的。他要告诉人们，他已经活过了，没有遗憾了。他有过女人了，知道什么是女人了。他还要告诉他的朋友：老方，大冯，小鲁，你们要好好活，不要像我小李这样糟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