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乡情

魂牵梦绕的地方

2017-01-05  本文已影响0人  Catherineliao

咦,我怎么又站在自家的池塘边?还有大伯在叫我,他站在大门前笑容蔼蔼地招手叫我回家吃饭,说给我做了好吃的,梦醒后才发现他已经离开我七年了,顿时双眼泛起泪花。睡梦中,仍是他和蔼可亲的样子,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笑容。

又回到了这里,又站在了篮球架下,又在等待酸枣的掉落,一颗掉下来砸在我的头上,顿时醒过来,原来我做梦又回来了。

无数次的梦境都在这两个地方,梦里经常千回百转,百转千回,或多或少都有这两个地方的影子。

魂牵梦绕的地方 老屋(出生地)

从出生到七岁我都生活在那里,童年的日子是快乐的,大伯,四伯和奶奶住在房子的东头,我们住在西头,尽管家境不富裕,土砖小平房,很简陋,但一大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虽然我小时候经常淘气,被妈妈“修理”,现在回想起来却变成了满满的感动与温馨:妈妈打我,有伯伯们护着,有奶奶哄着,有爸爸爱着,还有村里的老人们疼着。爷爷在我出生的第二年就去世了,所以我对爷爷没有什么记忆。我长大后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起我的爷爷,他很爱喝酒,很爱自吟自唱,我出生后经常抱着我哄呀哄。爷爷是睡梦中突然心脏病去世的。爷爷去世后,村里的人会问仅有两三岁的我:你爷爷去哪里了?而我总是会回答并配上很搞笑的手势:爷爷"gai"了(当地小朋友的俚语,意思就是没了的意思)。这些是村里老人后来对我说起的,也是我仅记得的与爷爷有关的所有的记忆。

在老屋的这七年,虽然我年龄较小,但很多事情我仍记忆犹新,记得爸爸有一段时间在外地打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妈妈在处理,我稍微懂事后,就会帮着妈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妈妈是裁缝,因为手艺不错,当时在乡下也带过好些个徒弟,天天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我和妹妹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妈妈做的,虽然很多衣服是大人的衣服或者做衣服剩下的碎布拼凑的,但因为妈妈的巧手,我和妹妹还是穿得非常精致朴素的。小时候,喜欢看妈妈踩缝纫机,听着缝纫机吱吱吱的声音;喜欢看妈妈用画粉在布料上画一道道线,然后裁剪时嚓嚓嚓的声音;喜欢看妈妈将一块一块零碎的布,拼成一件件美丽的衣裳。

妈妈是真不容易的,嫁给爸爸一穷二白,大伯、四伯因家境贫赛把终生大事都耽误了没有结婚,一大家子男人的衣服经常都是她洗。自己除了要给别人做衣服还要带着我们两个,还喂了两三头猪,虽然奶奶伯伯白天也会帮着照顾,但是她还是承受了许多,那个年代的人真心不容易。在我现在的记忆中最难忘的一件事就是跟着妈妈去赶猪,这头猪很不听话,经常逃出栏来,那一次是大半夜,居然又跑出来了,我和妈妈大晚上费尽了大力气才把它给弄回来。七岁之前很多的事情都已经淡忘,唯独那一晚,我真是永生难忘。

那时候去读书要走很远的一段,其实路程不算远,可是路特别的泥泞。晴天好点,可到下雨天,我就会经常深陷其中,拔都拔不出来。经常去学校是搞得特别狼狈。所以当时我真的特别不喜欢上学,经常逃学去爬树,去后山玩,直到下学时间才敢回家。记得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把家门口的路修好,真的,后来阴错阳差考了城建,学市政工程,想想还蛮有意思。

爸爸呢,是参加过越南自卫环击战的一名炮兵战士,他只当了三年义务兵,后来问他为什么这么着急退伍,他说太想家了。当然如果他不退伍回家娶老婆,或许就没有现在的我了。他退伍后七八年的时间都呆在乡下务农和打零工维持整个家庭的生计。后来在县城工作的三伯突然打听到像我爸这样在战斗中荣立了二次三等功和一次二等功的,国家是给分配工作的,爸爸妈妈知道这个事情后,就带着军功章去找武装部了,所以后来爸爸89年被分配到了黄材水库管理局机关上班。单位离家里有二十多公里吧,那时没有公交车,只能骑自行车,不可能天天来回,爸爸基本上每周五回来,每到周五,妈妈就要我跑到老屋下面能看到公路的地方,看爸爸有没有回来,远远的看到爸爸后我就大声对妈妈吆喝一声。就这样,每到周五我就在那里盼着爸爸回来。爸爸每次回来都会带好吃的回来,印象最深的就是给我带局机关里做的馒头、包子类,当时这些东西对于在乡下的我来说可以说是山珍海味了,真忘不了那个味。

后来妈妈执意要跟随爸爸一起出去,爸爸这人老实,当时单位上没什么家属同住,他怕领导说,开始不大愿意,后来拗不过妈妈的坚持,就答应了。后来妈妈在局机关旁边租了个小门面,还是继续她的手艺营生,生意是相当不错的。后来有新政策,可以买户口安排工作,妈妈就花钱买了一个户口,后面也成为了水库管理局的职工。妈妈性格开朗、能说会道,后来她在单位还算如鱼得水,爸爸是食堂的大师傅,而妈妈呢却成为了单位上的妇女主任,天天坐着办公室。而后的那些年直至初中毕业,我都生活在局机关里。

魂牵梦绕的地方

黄材水库局机关大院

和爸爸妈妈生活在机关大院的日子,毕生难忘。经常梦回那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虽然长大后走过了那么多的旅游地,还总是觉得黄材水库最美。水库管理局依山傍水而建,局机关有大食堂,有大篮球场,还有大办公楼,还有大车间,而且离镇 上也不远,小学二年二期我转学来到了水库旁边的小学。对于刚从小乡村出来我的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了。黄材水库是鱼多(自己养殖的),鱼大(轻则十斤,重则几十斤),电够用(自己有发电厂发电),水就更不缺了。

机关大院里面果树特别多,有两棵超级“年长”的酸枣树,足有四五层楼高,当酸枣成熟的时候,经常就会往下掉,我们常会听到酸枣掉落的“砰砰“声。午睡起来第一件事基本上就是忙着捡酸枣去了,这两酸枣树产量还真是大,当时院里很多人都会做酸枣皮都是用的它产的果实,自己做的味道还真是好。枇杷树是最多的,一大片,枇杷成熟的时候,小伙伴们就兴奋了,经常会去爬树摘着吃。为此我们也没少挨局领导的批评。其实现在想来他们并不是不要我们吃,而是我怕我们从树上摔下来。还有板栗树,一年四季感觉都有成熟的水果,听爸爸说以前这里就是一片果园,难怪呢。现在好想拥有一个有那么多果树的大院子呀。当时爸爸还在院子后面山边开垦了菜地,种了很多的蔬菜,记忆中最喜欢陪着爸爸去给蔬菜施肥,除草,然后享受收获的喜悦。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简直生活在世外桃园。

晚饭后大人小伙伴都喜欢去爬爬大坝,下来后坐在副坝的草地上吹吹风聊聊家常。副坝上早晚都会起雾,清新又朦胧,特别美,置身其中,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小伙伴们的花样还是很多的,我们会去拔些草绳,然后一根根系起来,尾部再绑上一个小石头,把草绳再丢进副坝里,美其名日”钓鱼”。我小时候非常调皮,“坏“点子也特别多,我带小朋友在单位里烧火,被领导狠狠批评过;我爬篮球架子特别厉害,有时候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蒙着眼眼我也能爬上去;还有去后山探险,我和男孩子一样,也是经常的事,后来后山都被我们开辟出来了,我们都搭建了很多自己的小房子,一有空就会偷溜到那里去玩过家家。还记得有一次表哥来我家玩,我带他去参观我的小房子,结果我表哥刚一躺下,整个小房子就塌了下来,把他给埋在里边了,笑得我们肚子痛。

还有就是更危险的事情就是去渠道里洗冷水澡,也是父母最担心的。可是我们总是会在午睡时偷溜出去,记得有一次,我们上了大水库,我们几个人之中就只有一个人会游泳,我们几个就抱着一个大轮胎就划到中间去了,不知者无畏,当时真的完全没有害怕的心理,只是觉得特别好玩、刺激。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是心惊胆膻的,想想真的挺后怕,那么深的水。那一次就被爸妈渔场的同事抓了个正着,后来我们几个回家被父母狠狠的修理了一顿,当时我们好恨那些叔叔告我们的状,现在回想起来特别能理解父母为什么这么生气了。确实真的太危险了。从那次以后,爸妈就管得紧了,大水库几乎是不敢去了,在水浅的渠道里还是会偷偷玩玩的,很遗憾的是在水库边长大,我居然还是旱鸭子。这无不和爸妈后面严加的看管有关。因为水库里每年总是或多或少会出些事故的,爸妈的担心是必然的。

水库旁边的寨子山是我们小伙伴们最喜欢去爬的,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相约爬到山顶上去,然后再顺着那条沙路滑下来,特别好玩。每年春天满山的杜鹃花开,绿色的山体被红色的杜鹃点缀,犹如待嫁新娘刚刚穿上崭新的嫁衣,愈发娇艳欲滴。我们经常会去采些回来,插在花瓶里,把家里布置得漂漂亮亮的。同时还会吃花瓣呢,酸酸甜甜的,味道很特别。

上次回家去了一趟,到大坝上吹了吹风,还在大坝上的农家乐吃了个饭,水库鱼的味道仍然很好。以前的局机关早已经搬到宁乡了,现在那里的名称好像是”黄材水库灌区管理所“ ,里面我们之前住的那栋家属楼早已经拆了,很多果树也被砍了,篮球场也荒废了,只有几栋办公楼还有后面建的家属楼还在,但都已经破败不堪。置身那里,脑海里总是会出现从前熙熙攘攘的画面,耳朵还貌似会传来曾经的欢声笑语……回想着从前,心久久不能平静,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年的小伙伴也都各奔东西,初中毕业后,爸爸妈妈也停薪留职下海了,我们家搬到了县城,很多儿时的伙伴那年一别就是此生永别了。有时候会去打听他们的消息,也大概知道他们现在的状况,只是再也没有见过。

或许这两个地方都因为有我最难忘的童年记忆,有最触动心理那根弦的东西,有我最难忘的伙伴吧。之所以难忘,因为倾注了情感,所以此生铭记,老屋是潜意识里永远的“根”,机关大院是潜意识永远的“世外桃园”。

有些记忆,不去翻动,尘封了永远是最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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