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27
写写我那双鱼座的犹如“知心姐姐”般的妈妈〈第二篇〉
01
昨天的第一篇文中提到了我妈那温柔而坚定、乐观而豁达的性格，也的确是这样的性格让我们四个子女都得到熏陶和传承了！
话说我妈出身于一个普通渔民家庭，她是家中最小的，她有四个姐姐和两个哥哥。
在教科书里称作“粮食供应短缺”的六十年代初，外公外婆中年得女，而恰恰也是因为排行老幺的缘故，我妈从小都很受关爱。
虽然现在的人都受到“穷养儿子，富养女儿”观念的启发和影响，但我觉得“富养女儿”更在乎的是从心灵和精神上的“富养”更可贵！
据我妈回忆，她小时候胖嘟嘟的，别家的孩子在为午饭有没有东西吃饱而缠着大人时，她已早早地把早餐、午餐“二合一”式地解决了——因为在她十三之前，每天凌晨四五点她会跟着我外公出海去不远的海域打鱼，然后船靠岸了就赶紧拎着新鲜的鱼跑回家生火煮饭煮鱼，八点多吃饱了就跟着我外婆去市场或是附近的供销社〈主要卖给供销社的物资供应部〉卖鱼了。
在她十三岁那年的冬天，虽然临近文革末期，但由于被举报“私自开船到境外海域”〈其实就在我国南海及西沙群岛和越南海域交界线周围〉，我妈一家被严肃处理，外公外婆带着她和我二舅被下放到黎族人聚居的深山老林里。她的四个姐姐和大哥那时已陆续在老国企〈糖厂、造船厂、国营林场〉工作了。
中国有个成语叫“祸福相依”，我妈说她的乐观豁达都是从她父亲那里学到的。我外公祖籍浙江宁波，渔民世家，在那个动乱年代为了活下来一路只能漂洋过海、一路靠海吃海。
所以可以说，敢想敢做、胆大心细是渔民世家统一的精神烙印。
02
我妈说也是感谢被下放的那7年，虽然苦但也让她成熟很多。
在跟黎族同胞相处的7年里，虽然一开始他们都很不适应也懊恼〈经常拉肚子、经常被入室搜刮东西、经常被用大喇叭点名批评“×××家今日只能在哪哪哪个范围活动”〉，
但她用她的真诚和乐观去对待同龄的黎族孩子，用她的认真和努力去向黎族同胞学习了手工织布织锦、酿米酒和抓捕野味的技能！
这7年里遇到了一位这辈子对她和二舅最好的恩师黄老师，尽管她和二舅的成绩都一般，但这位来自广西南宁的知青教师对他们没有任何歧视和嫌弃。
知道他们为何被下放之后反而愿意经常开导他们、鼓励他们，“生活就是舞台，我们要自己主宰。”，我妈说这是她从黄老师那里学到的最值得铭记一生的话语。
也是因为这样，我妈和二舅对广西南宁和南宁人都有很特别的亲切感和崇拜感，以至于在表哥表姐还有我高考填志愿时她们两兄妹都极力推荐我们年轻人去广西南宁上大学！
我大表姐就听进去了，2002年填报了广西中医学院〈现在的广西中医药大学〉，毕业后进了一个国营制药厂成了一名中药研制师。
03
改革开放政策实行的第四年，我妈一家才被“摘掉帽子”，才得以回到她原来熟悉的海边小镇家乡。
那一年她刚20岁，她想继续跟着我外公外婆打渔、卖鱼，但由于外公外婆体力衰退、加上已停业七年了，所以只能寻找岸上的工作谋生。
于是，她经我二姨妈的介绍进了国营纺织厂。其实在那个时代，正处于如花似玉的美好年华，我妈可选的异性不少。
“妈，听外婆说曾经有一个海军叔叔向你表白过，你为什么不接受呢？”我问。
“因为出身的背景和文化差异吧，那个海军人挺好的，只是比较大男人主义一些。跟他说话时明显感觉到呢。”我妈很直白，属虎的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当成小女人了，因此她很反感大男人主义。〈这点是100%遗传给我了！〉
“那你后悔吗？那你为啥偏偏嫁给了不被娘家人看好的人？然后还生了四个子女？”我继续追问。〈讲真，从小到大，我巴不得我爸能像别人家爸爸那样可以在外面活出精彩来，但在我家里他只是我妈的助手而已。〉
“因为你爸对我好啊，我说一他不敢说二，而且在纺织厂工作那会儿他一直给我写很多信，很真诚！”我妈带着甜甜的笑容回忆说道。
瞧！我才明白八九十年代为何琼瑶剧那么受追捧！高中学历的父亲写得一手好字、他文化也比我妈多一些，所以我妈的芳心就被这种单纯和理想主义所捕获了！
04
我妈在纺织厂工作了四年就跟当时也在纺织厂车队开车的我爸结婚了，然后就生下了我这个长女。
在我十个月大的时候她辞职了，先是跟着她发小姐妹一起卖鱼虾贝干货，所以就放给我奶奶带，直到五岁半才把我接回来海边的中心小镇上小学的。
然后在1990年年底，生完我大弟弟〈第三胎〉才三个多月，28岁的她不顾娘家人反对写信去找当时远在马来西亚经商的她的舅舅借了20万开始了做她第一个粮油批发店。
用现代市场营销管理学的角度看，我妈是实打实的开拓市场、做营销的好手！
她负责选货、谈价格、选中转费少但安全可靠的货运车还有她会去走访比她做得好的同行学习别人的优势，而我爸只是当助手，负责送货、记账还有每晚帮我们四个子女检查作业。
做了粮油批发后，她又做了别的，有赚有亏。她是一个敢于尝试的人，就算亏本她也觉得“尽人事，听天命”。
但现在，我妈就很反对我们四个子女做生意。
用她的话说就是，时代不同了，以前的人大家做生意都是只要自己肯干就很少有血亏的，但现在的人做生意要360度的资源都要调动起来否则分分钟就负债累累。
或许是人到了年纪大的阶段都想规避风险、寻求安稳吧！我能理解我妈的想法。
前几年我想开一家母婴店，我妈一听说就立马反对，说我“不做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自量力”。被她这么强烈反对后，我也只能放弃。
结果真应了她说的，从相关报告和媒体点评而知：眼下结婚率、生育率逐年下降的社会趋势，真的让母婴行业很难经营。
05
文章到这里才真正要写我妈“犹如知心姐姐般”的特点，我对读者心有惭愧呢！
或许父亲对我们四个子女太过严厉了，从小到大我们都只喜欢跟妈妈说话。所以我觉得她不当老师真的很可惜！
我妈说她被下放的那七年她经常在想“要是能当老师就好了”，虽然她没有实现愿望，但她很羡慕很敬佩当老师的人，同时也希望能有一个子女能当老师。可惜，年少轻狂的我们四个子女，都没有把她的建议听得进去。
我妈当“知心姐姐”的特点在我生完二宝那会儿体现得非常明显，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2019年年底，我生完二宝，虽然月嫂照顾我和二宝了52天，但她一走后我就无所适从。
尽管家婆跟我同居一个屋檐下，但她是一个精致利己主义者。对两个孙子从来没有换过一次尿片、没有哄睡过一次、没有真正用心去陪玩超过一小时的。她只会用她当惯班主任的腔调、双手盘握垂放着在小肚子处、然后经常耸耸肩地跟我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我的两个大孩子都是靠我自己带大的，都是以牺牲我的职业上升机会、中断我的工作年限为前提的。
所以我现在时常向熟悉我的人说：“可能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傻的儿媳妇了。我的职业之路经历的是W型的，我也只能咬牙努力寻找突破了！”
在2019年年和2020年年初，带娃加上疫情防控初期的紧张氛围，大半年里我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天天掉头发、天天吃饭不规律、天天很容易烦躁、唉声叹气，但天天又被家婆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各种话里有话刺痛我！
那会儿我有时断断续续地写日记，但我也只能在孩子们都睡熟的深夜里写，而且经常是泪眼婆娑甚至泪如雨下，那会儿我真的都有了要抱着孩子一起跳楼了断此生的念头。
尽管因为疫情和工作忙，我妈不能来照顾我，但每周她会给我打两次电话。尽管每次电话我故作轻松，为的是不让她担心，但敏锐的她还是能察觉到我的郁闷和难受。
她让我妹妹过来看我，带着礼品过来的。我妹看我后跟我妈反馈情况，我妈就很紧张、很心疼。
我记得有一次她也泪眼婆娑，在视频电话里她哽咽了：“你不要想不开，你带孩子去跳楼反而被你家婆更耻笑你啊！你跳楼了那我去哪里找回我那跟我一样直爽爱笑、敢想敢做又通情达理的大女儿呢？你要忍住，等二宝一岁了就赶紧去工作吧！要不就赶紧跟阿涛〈我老公〉商量搬出去住，别跟他爸妈住一起了！”
也是从这一次起，我妈每周都增加了与我沟通的次数，除了视频电话外，她会经常发她去跳广场舞、领队去参加广场舞比赛、她工作的有趣场景以及传统节日她做美食的一系列视频给我。说真的，这些视频是我重燃希望之火的火苗！
在我处于产后抑郁的时期、差不多都对人生绝望的时候，我的妈妈用她的温暖和真诚把我从“悬崖边”拉了回来！她还开导我“不要记恨你家婆，以后若是有所成就了，还要感谢她给你设置的障碍和送给你的磨砺机会呢！”
06
唉，我只能感叹生活真的也只能苦中作乐、要一直往远处看了吧！
所以在2021年3月趁着城中村拆迁之际，我理性地分析完后说服老公彻底跟精致利己主义者的家公家婆分居！
所以去年生完三宝后，我没有请月嫂，独自一人硬是熬过了月子、也硬是熬过了边工作边带娃的十一个月！然后在三月份我把三宝带回去老家，交给我那勤劳、亲和、乐观、豁达的妈妈帮我带大，等上小学再回来大城市读书。
末了，其实我还想写好多好多。关于我妈的经历，真的可以写成一部小说、能拍一步电影的！我想我现在还没有能力达到这样的水平，但我有这样的心、这样的打算的。
就像我妈说过的，用心去感受和努力吧，不论是苦是甜，都会让人成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