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半农撰《赛金花本事》

刘半农撰《赛金花本事》

        1997年夏，笔者第一次到江苏江阴，在小城西边邂逅刘氏三杰故居，此后，笔者也移居江阴，对江阴历代文化名人也有了一些了解。当年在大学中文系的课堂上，知晓了五四新文化战将之一的刘半农的文学贡献。今天走进他的家乡，就不期而遇他的故居，也是很欣喜的。以后，对半农先生的家世、人事、学术成就等关注就更对一些。其中刘半农为晚晴名妓赛金花撰写本事的轶事也是令我颇感兴趣的，现略梳理如下。

        刘半农，江阴人，是五四时期新文化运动的重要人物，著名的新文学家和语言学家。上世纪30年代初，刘半农在北京大学任教授期间，曾为晚清著名人物赛金花立传。赛金花，曾取名傅彩云，风尘女子，幼年在苏州，1887年，曾随状元洪钧出使俄、德、奥、荷等国，名艳一时，1900年八国联军攻陷北京，她周旋于联军主帅瓦德西之侧，晚年潦倒，1936年病死于北京。

       30年代初，赛金花已过垂暮之年，家徒四壁，晚景凄凉，在北京某处蛰居。1933年，赛金花偶然被北京某报记者发现并报道了她的境况，一代名妓再度成为新闻人物。这期间，胡适之、刘半农等人也得识赛金花。1933年，刘半农在北大研究院和学生商鸿逵（后为著名史学家）闲话，提起赛金花，认为她在晚清史上与叶赫那拉﹙慈禧﹚一朝一野相对，是晚清著名的两女性，为保存史料，遂决定为赛金花立传。

      《新文学史料》1991年第一期刊载的刘半农日记里记载了作者访问赛金花的情况。如1934年1月27日，“请颖孙（郑颖孙，北京美术学院教授）与赛金花商定，自下星期起，每星期一、三、五下午4时后，请其到颖孙处述说一生故事，备编写成书。”29日：“下午约商鸿逵及速记生于、葛2人同往颖孙家听赛金花述说一生故事。”31日：“4小时后仍到颖孙处听赛金花述说故事，并请其书赛金花本事五字，为易日书检之用。”在2月上旬均记载访问赛金花。4月4日记，“常维均言，有一旧藏赛金花妙龄时照片，愿见赠，甚可喜。”5月3日记“到市场，买得赛金花20岁时炭画像一张。”5月4日记，“下午与顾颉刚、卜晨光、吴文藻夫妇及一美国新闻记者来谈，即与同往天桥北居仁16号看赛金花。陋室湫居，几至无可小屋。40年前，有谁能料到美人末路将至于斯也。”可见，刘半农先生为写赛金花本事，曾作了详细的资料准备，但却一直没有动笔。从刘半农日记中看出，刘半农的学术研究、教学任务繁重，杂事很多，这可能是他没有马上写《赛金花本事》的原委。1934年6月19日刘半农赴内蒙古西部地区调查民俗方言，正值盛年的半农先生不幸在今包头市达茂旗染回归热，7月病逝于北京。在刘半农先生的追悼会上，许多文人名流撰联哀悼，赛金花赶来致哀并用“魏赵灵飞”的署名送挽联。

    刘半农逝世后，他的学生商鸿逵用了三周时间，把原记录的材料整理成3万多字，在得到北大文科主任胡适的首肯后，《赛金花本事》于1934年11月由北京星云堂书店出版，署名刘半农初纂、商鸿逵纂就，封面题字系赛金花手迹。

    刘半农访问赛金花和赛金花本事的出版，使这个湮没十年多的历史人物重新出土。上世纪30年代一度出现“赛金花热”。夏衍1936年创作话剧《赛金花》，熊佛西1937年也创作了同名话剧《赛金花》。

    说到底，无论是《赛金花本事》或是话剧《赛金花》，都有助于后人了解赛金花这个人物和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