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深依旧·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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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踉跄倒在母后的跟前，黎后立马上前扶住她。

“母后，儿臣不要远嫁，儿臣不要远嫁！你帮我劝劝父皇好不好，父皇最听母后的话了，你帮我跟父皇说好不好，好不好?”平时再娇俏的公主，在这个时候也无法镇定。

黎后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只将欢歌抱的更加紧了。

“欢歌，我的欢歌，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啊。”空气中弥漫着迟滞的悲伤，母女二人在这寒淰的宫中相互取暖。

“欢歌，身为帝姬，你要承担的总是要很多，这宫中哪有什么爱啊，你父皇哪里是真心爱我，所谓帝后恩爱，不过是在漫长的时光中堆砌的一场戏罢了。”她的眼泪簌簌留下，诉说着多年逢场作戏的委屈。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不可能的，我为之骄傲的，不过是你们精心编织的一场大戏，醒来了，发现只是梦一场。”欢歌所受的打击很大，她仿佛如一根纤弱的茎，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那外祖父呢？外祖父最疼欢歌了，外祖父帮我劝劝好不好？”欢歌再次恳求道。

“陛下早已对我的母家猜忌万分，早已偷偷积蓄自己的势力以对付我的父亲。而今，丞相府风雨飘摇，朝夕不保啊。”

欢歌挣脱怀抱，猛地向殿外跑去。欢歌，欢歌，这名字可真是对她最大的讽刺了。

“欢歌！”黎后悲伤的呼声响彻宫殿，可惜欢歌已经不想再去在意了。

回忆戛然而止，有些回忆可真是如无形的针，一点一点地将人由内而外的一遍又一遍凌迟，几乎让人窒息。

水温已经很低了，欢歌甚至被冻得有些战栗，于是她起身披上衣服，慢慢走出浴室。

回到大殿内，萧熇正在等她，他一袭青白长衫坐在桌前，如若不是欢歌还记得他是萧国太子萧熇，可能都以为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在等妻子的丈夫了。

“出来了？”

“这次宫宴很险，好在我们还是过去了，接下来你要小心一点，莫要让人抓住把柄。对了，这是东宫的令牌，有了它，以后你出去直接出示令牌即可。”

他将一个精致的玉琢令牌放在欢歌的送上，玉质寒凉，有一瞬间欢歌的手猛地一退。不过最后还是接下来了。

“那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说完，萧熇便离开了。

欢歌望着他的身影，直至他完全消失。她望着手中的令牌若有所思。

她不懂，萧熇不应该是讨厌她的吗？但他好像又帮她。从前，楚谌温文尔雅，一句重话都不跟她说，可是却还是如此不喜欢她。

欢歌还知道左微一直帮助她，欢歌也知晓自己还是不懂这权谋，不懂为何恩爱的父皇母后不过是做戏，不懂很多很多，终归是母亲把她护得太好了。

夜色迷离，星光闪烁，这一夜过去，不过是又过去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