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愿意为你牺牲一切,无私付出不求回报的男人,那他一定是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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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也许是因为在我小的时候,父亲是一位语文老师的缘故,所以内心一直有个小小的写作梦。
父亲从小告诉我要多读书,买各种字帖给我练字。记忆里父亲还会画水墨画,当过小学的美术课老师。
父亲是个很传统的人,很孝顺,读书多,若是放在现在这个年代那一定是某个大学的教授模样。
也许是因为爷爷曾经是个军人的缘故,他继承了爷爷的严肃和那让人生畏的气质。但在很多时候父亲还是很温柔的。
这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已经记不大清楚了。这是我童年时记忆里的父亲,没有更多了。
2.在父亲那个年代,资源匮乏,一切都很落后。
父亲很有学问,成绩向来优秀,迫于家里没有条件让他上大学,才去当了小学老师。
后来父亲说不想我和弟弟走他一样的路,于是他放弃了教书,带着母亲一起去了深圳打拼。那年我8岁。
3.那时候已经能识很多字了,于是我把对他们的思念都写在信纸上,然后等待着邮政慢慢的将它送达。
可是我总弄错地址,写了很多很多,最后他们收到的却只有一封。
母亲说他们很感动,哭了一阵,觉得对不起我和弟弟。
之后也给了我回信,看了之后心里有种形容不出来的滋味,现在才明白那叫无奈和心疼。
自闭和内向的性格让我恐惧交谈,所以每周父母亲定期拨过来的座机我都说不上几句话,我很想说你们回来吧,我很想你们。
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寥寥几句客套话,格外的生疏。
4.父亲每年都会回来一次,就是清明节。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腿部瘫痪靠着两根拐杖才能缓慢地行走,我想着父亲应该是代替爷爷祭祖吧。也回来看看两位老人家还有我和弟弟。
我仍然记得在他们离家之后,第一次回来时的场景,他们在家等着我和刚上学前班的弟弟回家。
弟弟似乎露出一种不认识的神态,我也没有开口叫他们爸爸妈妈。这种陌生感让我不知道怎么说话。
我看见他们眼眶红了,那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心痛和难过。他们再次走的时候我和弟弟就呆呆的看着并没有上去送别,没有哭没有闹,就只是看着,心里却很不安。
那时候似乎开始慢慢懂事了。
5.刚出去打拼总是那么不顺,第一年父母相继出了车祸。
母亲相对较轻,被车子撞到头部拖了十几米远,头发被扯掉一块,母亲说现在还有一点后遗症,头经常会痛。
而父亲则是在大货车的后座里,因为车子停在坡道上休息,前方的车子没停稳冲了下来撞上了,货车里所有的货物全朝父亲压了过来。
被送去医院,左脚粉碎性骨折,浑身都是玻璃渣划破的伤口,嘴唇被撕裂...太过血腥残忍,我实在无力继续描写。总之,腿上接了钢筋,脸部身上各处缝了很多针,住院多久我也不太清楚,至今还有一些后遗症。
后来父亲说当时多亏我堂姐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坐了起来(他之前是躺在后座里休息),不然命都没了。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是心惊胆战。
当时我心情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那晚奶奶抱着我睡哭了好久好久,泣不成声。我至今清楚的记得奶奶悲伤的样子。
当时家里负债累累,父亲住院,妈妈车祸还没怎么恢复,但一直日夜守候照顾着。
后来奶奶说要叔叔带我和弟弟去照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知道,是父亲快撑不住了,说想念我和弟弟,想见我们。于是去拍了照寄过去。
现在母亲回想起来一边微笑一边平淡的说,当时全靠那张照片撑过来的,他们觉得艰难的时候就看着照片,一边哭一边咬牙坚持。
当我开始懂事之后到现在回想起这些时心里都会想象着父母亲当时是靠着怎样的意志力熬过来的。可是我想不出来。
6.终于我长大了一点,那年暑假,忘记了是几年级,我第一次坐长途汽车,是去见我的父母亲,心里的喜悦还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害怕。
一路没怎么睡,我想象着父母在的城市有多美丽,每次听到深圳都会特别留意,现在终于可以来看看了,那里有我的父母亲啊。
我心里是这样想的。
凌晨到达,父亲在路边等了似乎很久,但依然抑制不住他脸上的高兴,笑的合不拢嘴。
我一边听他说一边看着夜晚的深圳,真的很美啊,心里赞叹和窃喜着自己也见了大世面了。
这是一个来过一次就会爱上的城市。
所以毕业之后毫不犹豫的选择来了这里。
这里不仅有丰富的资源,包容的人们,干净的街道,湛蓝的天空,而且还有我分开了十多年的家人。我很渴望见到的家人。
7.之后只要假期不补课我和弟弟都会到父母这来,寒假很少,因为我也想留多一点时间给爷爷奶奶,陪他们过年。
我们家很少有机会过个圆满的团圆年。这让我每次过年的时候都会很羡慕别人家,有一两次居然站在别人家门口看别人家父母是怎么和小孩一起过年的,然后自己就一边想象一边傻笑。
所以现在总是会强调一些节日的仪式感,也是从那时候的期待中慢慢的滋生的吧。
父亲虽然以前是教语文的,可事实上他每一门都学得很好,暑假过去他就教我做数学,让我做奥数题。
事实上很小的时候他就让我学高年级的知识。父亲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讲起题目来就很严厉,如果教过的题目做第二遍还不会,他就会吼我教训我,所以一般这个时候我很讨厌他,很多次被他说哭。
但我还是享受这样的感觉,这是我怀念的场景。
8.上初中之后都是住校,初一那年,第一次没有了爷爷奶奶,认识的朋友的陪伴,住到了陌生的环境。
那种小时候看着父母离开的感觉再一次强烈的涌上来,原来那是恐惧和孤独。所以很没出息的哭了好几个晚上。
不过现在不会了,人总是被逼迫着成长。
虽然每次和父亲没有太多话聊,但是对于我的学习他从不懈怠。每次报名住校这些事宜都是我自己解决,可他还是不放心,最后安排我到他同学的班上,也就是我的班主任。
对于这一点我一直都很欣赏父亲,他很重义气,大部分朋友都很靠谱,只要有需要,朋友们都会帮忙。他经常跟我们说,不要与人争吵,那样最伤感情。不要嫌麻烦别人,感情都是麻烦出来的,你来我往,互相照应才会长久维系。
住在班主任家,刚好他女儿和我同班,我们同龄。后来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她和我却是完全不同的状态,她充满了自信,洋溢着活力,而我依然自卑内向不爱说话,害怕与人打交道。
庆幸的是,这些问题在往后的日子里我都努力克服了。
那是一个充满了关爱的家庭,是我至今都十分羡慕的氛围。母亲在做饭,父亲在客厅看书,孩子们在书房里学习。一家人在饭桌上开心的畅谈。周末一起打羽毛球。
(我曾经画过这样的一副插画图,我从未给人看过。因为这是我心底的小秘密。)
9.父亲给我配了手机,每周还是定期给我通话,问我的学习,跟我讲很多知识。
即使现在各方面都发达了,父亲也已经快跟不上时代了,可是他依然会给我讲很多知识,用最传统的方式。
而我即使已经知道了,或者网上可以查到,我还是会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让父亲感到自己无用武之地。
虽然现在大多是我在教他怎样上网,怎样用支付宝、微信收付款,怎样用手机视频聊天等这些互联网的知识。
可是他依然是我心里最可靠最博学的那个男人。
他最喜欢说一句话:“这些事你都不用操心,我来解决。”不管是对母亲还是我们,他总是扛着所有的责任从没有怨言,什么麻烦都解决好了,我们就只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我觉得这是一个成熟男人应该具备的责任心和执行力。
10.初二的时候,接触的人和事越来越多,心里对世界充满了好奇。
于是有了一段叛逆期,每次通话都会说一些难听的话中伤他们,不再认真学习,成绩一路下滑。
父亲越来越担心,最后决定暂时回来陪读半年,留母亲一个人在那边做生意。
初三的下半年父亲回来,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负责我的起居生活。
每天做好三餐等我来吃,衣服统统洗好叠好,带我去买衣服鞋子,所有琐事都是他来做,当爹又当妈的日子,他从未抱怨过。
但我依然考砸了,分数出来那天,爸爸差点气哭。我第一次看到爸爸那样失望的眼神,知道自己真的错了。
后来花了一些钱还是送我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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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高中进来一直是末尾,对学习早已经失去了信心,即使想学也完全沉不下心来。
我并没有跟父亲讲实话,我依然说我在认真学习,但是跟不上。父亲让我选文科,说容易学一点。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理科。
学习上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两年,后来因为朋友爱上了画画,于是高三就报了艺术班集训。
我跟爸爸说起的时候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以为他会骂我一番。可是他没有,只说你要想去学就去,钱不用担心。他还特地回来带我去找集训班。
我记得当时很多父母一起,其他的父母都是看环境,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住好吃好。
父亲不一样,他说环境不重要,只要教的好,环境越差越好,越锻炼人。
我一直很赞同父亲这一点,逆境中才能逼迫自己进步,遇到问题不能逃避,要迎难而上。这是我在父亲身上学到的品质。
对于父亲在我的学习上如此的执着,我想他应该是也想实现他未完成的大学梦,如果当时有条件,他一定会是一个很优秀的学者。
我心里这样想着。
12.高三那年,是我最努力的一年,我不想辜负父亲的期待,也跟自己较劲,太要强。
于是从什么都不会,到后来成为画室里的前几名被老师作为榜样,这一直是我最骄傲的时候。从早到晚,除了睡觉吃饭上厕所,其余时间都在画画钻研,每周画室都有电影时间,大家去看电影的时候我在画,放假的时候我还在画。我喜欢这样拼命的自己。
高考的时候父亲提前回来了,在考场附近租了酒店陪我考完。
即使最后文化课还是考砸,但是我无愧于心,至少我是真的在努力。原本可以上二本但不甘心所以选择复读,父亲是不太同意的,但后来也还是在我的坚持之下同意了。
那时已经花了一大笔钱了。
后来的日子里我顶着压力,有一次绷不住了,觉得自己没进步还花这么多钱,就在电话里哭着说我不想读了。我没有告诉他原因,他也没问,沉默了很久说嗯。
后来母亲跟我说,那次他们吓坏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问,只能选择支持我的决定。不过事后我冷静下来之后还是选择了继续。
最后算是有了一个相对满意的结果。
他总是这样什么无条件的支持着我。
13.父亲虽然是个读书人的,是个大男人,但是他有着一颗细心又包容的心。
就拿母亲来说,在母亲生日的时候,他会提前给我俩发短信说:“今天是你们妈妈的生日,记得给她送祝福。
”母亲心情不好的时候耍性子,他也从不计较,就让妈妈发泄完,吼他也好,骂他也罢,他听母亲骂完,就转头出去买了菜回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母亲腰痛头痛的时候,他也不吭一声就立马出去买药回来,给母亲倒好水,给她喝药。
知道她怕黑,他就算出去吃饭喝酒再晚都会回来,不让她一个人在家。
母亲有一次跟我说,有次她肚子痛的厉害,送去医院说要做手术,父亲都急哭了。
14.越是长大,父亲越是尊重我自己的想法。
他不再像小时候一样教训我,而是鼓励我。告诉我说:“你现在都长大了,很多事情我们就不好多说,但是我相信你,有什么想法,你只管去做。”
他依然还是不太会说话,特别是矫情的话,我们交流依然不多,可是我们彼此心照不宣。
他说他也一路在学习收获一些人情世故,告诫我在外面要学会宽容体谅,不要动不动就跟人吵架,要多读书。而我虽然嘴上总是顶嘴,但心里还是默默地选择接受。
毕业了找工作他也是操碎了心,怕我做的不适应,公司前景不好,工资不高各种担心。虽然总是说知道了你很啰嗦这样子的话,但是心里明白他依然把我当个孩子,关心着我。
15.如果你问我最崇拜的男人是谁,那一定是我的父亲。既是我的启蒙老师也是我最亲的亲人。
如果说要给孩子最好的教育环境,那我认为最好的教育就是家庭。家长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孩子的行为和性格。
我感恩我生在了这样一个平凡却充满了爱的家庭里。
在父亲身上学到的东西是根深蒂固的,他可能不完美,可能是万千世界里的一个小人物,但他却是我心中的偶像。
脑海里浮现着父亲骑着大三脚架的单车,我坐在前面的横杆上载着我去上学的场景。还有晚饭过后,父亲将我架在脖子上玩耍,他开心的哼着《一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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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的父亲,严肃而温柔,平凡而伟大。
(原本想放上我和父亲的照片,却怎么也找不到一张合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