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句摘抄5

零星听到别人喊他爷爷，老齐仍会跟自己置一点气。为何大家都逼着他老齐认老，他想不透彻。

天凉透了，走在风口上，北边来的风刮着白桦树，哗哗作响，像进了战场。

他乐得离群，自成一派，用护耳将耳朵捂得严严实实，严实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耳鸣。

其实老齐看女人，一向看不通透，从前是里子看不透，现在连面子都够呛。

老齐没想到他随意抖搂出去的话，竟成了别人的语录，而且举着它来套自己。这时，老齐的笑就纠结了很多，什么意味都惨了些。

变焦基本靠走，对焦基本靠扭，抓飞基本靠蒙，虚化基本靠抖。

卢莹走在前面，双臂摆动幅度很大，身子有些前倾，像头重脚轻，随时要倒下。她耳廓背后橙色的毛细血管，让老齐想起某种不常见的蕨类植物。

在微微颠簸的大巴车里，老齐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窗外是莽莽的夜色，老齐隐约看到防撞护栏外闪现这几道绿光，像是麋鹿的眼珠。老齐不知不觉地把脑门靠在窗玻璃上。他睡着了。他的头侧轻微撞击着窗面，但他依然睡得格外酣甜，喉结里传来微弱的鼾声。

——摘自《麋鹿》作者 梁豪 1992年生，北师大文学硕士。现供职于人民文学杂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