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萍——我眼里的唯一《芳华》主角
有一次出差在外,碰巧在CCTV电影频道上看到冯小刚导演做电影《芳华》的宣传,看得出来,冯导的江湖地位很高,主持人很走心地问了一些关于电影的主题和那个年代的问题,没有插科打诨,没有戏谑笑骂,冯导和他的主要演员及他当年的文工团战友回忆了青春,回忆了过去唱的歌,跳过的舞和喜欢的人或者物,还有流的泪……这让我想到了一个词:情怀。我开始期待这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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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主线是以时间轴展开的,而故事的起始时间点就是文革时期。关于文革事件的正面描写在很多经历过的人同时期的小说中都已经写过了,《芳华》中就侧面暗示一下,大字报标语口号,巨大的横幅,学雷锋运动和巨大的毛主席画像。男主角刘峰估计就是另一个雷锋,一出场就是去接我认为的女主角何小萍,从此两个人的命运在冥冥之中就牵绊在一起,直到死亡。
何小萍,本不姓何,姓什么不知道,因为文革中亲身父亲被劳改,母亲改嫁给姓何的继父,继父和母亲又生了两个小孩,然后她就成了一个接近于被遗弃的姐姐,不受待见。就像她说的从6岁开始就被母亲抱着睡一次,而那一次还是她主动的冻感冒发高烧换来的,这个孩子从小就缺少爱,缺少爱为她播下了一生不幸的种子。发高烧求怀抱在后来的顶替卓玛跳舞过程中再次假装发高烧埋下了伏笔,而后一次则直接造成了她不幸命运的急转直下。
刘峰估计也是贫寒子弟,没啥背景,就像那个年代的所有贫寒子弟一样,拼命表现,立功,助人为乐,获得荣誉来获得认同感。部队的文工团不是理想国也不是世外桃源。何小萍一露面就成了文工团的笑话,教练有意识的让小何展露一下她精湛的舞技,可是她太急于表现罔顾了刘峰的善意提醒,长途奔波劳累身体状态不佳,然后就摔倒了。爬起来说没事儿还能继续跳,其他人不仅没有扶她一把,还哄堂大笑,只有刘峰把她搀扶起来。何小萍的第一次出场失败了。
何小萍因为想拍一个军装照寄回家,在没有领到冬装的情况下迫不得已借穿了林丁丁的军装,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大家总有一只眼睛在盯着她,在跟踪着她。女孩子们都爱美,同宿舍的女孩子们都是有点来头的,估计都是香喷喷的,只有她身上带着洗不掉的汗馊味。不仅女室友不喜欢她,嘲笑她,就连男舞伴也明确表示拒绝跟她伴舞搭档,也嘲笑她。她就是一只丑小鸭。
而她偷的军装恰巧又是林丁丁的,一个连男主刘峰都暗恋甚至犯错误的女孩子,像一朵花似的,最后远嫁澳大利亚,嫁给了有钱人华侨。林丁丁不依不饶地查找偷军装的贼,结果自然找到了就是何小萍。然而何小萍起初因为一句谎言没有说实话请求原谅造成了她的第二次失败。这一次多少有点自身原因,或者就像其他人给她贴的标签“品质道德问题”,估计多少也跟她的成长环境有关。
02
何小萍的前2次失败多少跟自身有点关系,那接下来作者强加给她的就是典型的“看你像个贼你就是个贼”的无妄之灾了。
风乍起,吹跑了晾衣绳上的一件衬衣,露出了文革期间的羞羞物件,一个内衬了海绵的文胸。哎呀,这好不害臊,竟然在文胸上缝海绵来显大。大家都在猜测这是哪个不知廉耻的,不消多想,就是那个最不受待见的,何小萍。肯定是她的,不是她的还会是谁的?于是大家围堵了她,肆意地欺辱了她,小芭蕾第一个冲上去扒破了何小萍的外套,露出了文胸。何小萍除了挣扎和哭着跑掉外,还能做什么,一个弱女子,除了心被彻底的戳破外,除了对她周围的人彻底寒了心……而这一次文胸事件就是后来的拒演假装发高烧导致命运被改变的导火索。
慢慢的文革结束了,文工团的有背景的妹子们开始听上了流行歌曲邓丽君的,穿上了显胸显臀的紧身衣服,喇叭裤,灯笼椒,墨镜也戴上了。虽然是偷偷摸摸的穿,但同宿舍的也接受了,这个时候也就没人提羞不羞的了。慢慢的该平反的平反了,何小萍却等来了她爸爸回的第一封亲笔信,一封诀别信,一封遗书。泪水忍着不流出来,这世界上她深深想念的和深深想念她的爱她的父亲走了,她哭不出来。这个孤独绝望的时刻,又是刘峰站出来开导她,给了她心理安慰,替代了她父亲真心真意的关怀她,所以她接下来的一生中在心里给刘峰留了个位置,不管刘峰遭遇了什么。
命运给了何小萍一个机会,卓玛膝盖骨摔破了,教练和政委决定让她顶替卓玛独舞,而她碰巧也会。但她拒绝了,并且假装发高烧来拒绝,所以命运又给她挖了一个更大的坑,这一次她是跳不出来这个坑了。政委在了解事情的原委后不动声色的把何小萍推到了前台,假装何小萍真的在发高烧,声情并茂的演绎了一个冒着高烧冒着生命危险来演出的文工团形象,慰问演出很成功,政委总结说每个人都表现的很好,然后就把何小萍下放到野战医院了,那个离战场的第一线最近的位置。何小萍在高原上慰问战士的独舞也很成功,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从小到大第一次获得了认可,然而那段独舞我们在现场没有看到,反而是在她成为精神病成为被慰问的对象时文工团表演的曲目。这一次没有让我们失望,何小萍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操场上为我们展示了那一段独舞,一次灵魂和身体的重生。这是一种热辣辣的讽刺,何其悲哀。
再往后,何小萍的人生就如同电影结束时穿的衣服一样,灰色朴素的。经历了野战医院生与死的洗礼,经历了精神刺激与重生,不再充满丰富的色彩,平淡而知足。而最后做鲜明对比的是另两个文工团的美女,一个穿着时尚而多金,老公难得一见甚至出轨;一个知性而文雅成了作家;还有一个远嫁国外数十年未踏入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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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何小萍的前半场是悲凉而抑郁的,得不到亲人的怜爱,在文工团里得不到尊重,更不用说真挚的友情,就连唯一燃起的爱情之火,也被无情掐灭。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却在这一连串以后,开始逐步反抗。
她的第一次反抗是在刘峰即将调离文工团的时候。她在刘峰的宿舍楼下大喊:走的那天那天我去送你。这既是对周遭人的愤恨的宣泄,也是公然的刘峰的支持行动。如果说以前的她是隐忍和无声的哭泣,而此时已是为文工团感到有些心寒了。
第二次反抗则是在卓玛受伤时,假装发高烧。一直被否定的她曾是多么渴望被肯定,多么希望出人投地啊!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机会,她却不想抓了,她开始对抗,开始从心底与这个环境抗争。
第三次反抗则是在萧穗子作战地记者,与她在野战医院相遇。当萧穗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说:请转告林丁丁,刘峰那么爱她,她居然落井下石,我一辈子不会原谅她。此时的她身处忙碌,充满血腥味的医院,见识了太多的伤员病员,内心里变得更加强大。也是在这里,她真正地与过去在文工团的日子做了诀别。
很多年后,别人都安于自己的生活,只有她和刘峰,去看望那些逝者。那一刻的她,虽然不时髦,甚至有些沧桑,可在我心底,却美丽无比。她终于鼓起勇气跟刘峰说了那句藏在心底的话:你可以抱抱我吗?听到这句独白,我泪流满面。
何小萍的人生冯导有的说了,有的没有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都由自己想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