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一幕

“谁是中医？”随着“砰”地一声响，门外撞进来一个人。

李老先生扭过头，闻声望去。一个口罩戴在下巴上，皮肤黝黑，嘴唇发紫，口里还不停嚼吧着东西的汉子站在门口处，那神情，给人一种莫名的厌恶。

我赶紧站起来，离得远远的。

“我是，有什么不舒服吗？”老先生气定神闲，微笑。

汉子扭着粗壮的腰，一屁股坐到我让出的位子，又嚼吧两下。

“你是中医？”他满脸怀疑，“会看方子吧？”他又问。

……

李老先生认真地听着汉子的不着调，没有一丝的不耐。

及至诊完脉，老先生问了句：“你是不是感觉胸口闷，胃不舒服？脾气是不是也有些急？”

“那些症状都没有。另外，我脾气好得很！”汉子很自信。

“脾气好？”我强忍住即将爆发的大笑。

“不好意思，您另请高明吧！您的病我治不了。”老先生正襟危坐，面容严肃。

“不对症的药我是不会开的。”先生接着说道。

“怎么就不能开？你不是中医吗？”汉子急吼吼的，想必没料到会有如此结果。

“如果治不了病，我开什么药？”老先生并不着急。

汉子倒慌了，要求先生一定开些。

……

望着二人一来二去地交谈，我的心里，不禁感慨这人生百态。为着这脑筋不清楚的汉子，为着不轻易下方的医者。这个世界上，多的是胡搅蛮缠的病人，却鲜少医者仁心。有多少抱着“治病救人”宗旨的医者在金钱面前失却了本心？如老先生这样的，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