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蜀琴之谜（14）

文：七喜

【14】

古琴研究所讲起来是研究所，但因为经费紧张，又属于多年来偏冷门艺术，建国以后就一直没挪地方。过来过去的人如果不仔细看门口的牌子，根本不知道位于胡同里的这栋三层小楼居然是国家级研究所。

周末，所里只有门卫在。林謩跟着程立和雷叔，见四下无人，问程立，“没有人问谁呢。”程立脚步不停，穿过一楼大堂，直奔地下室去，“楼下有个人员档案室，我先查查看。”

所谓的档案室就是一间十来个平方的屋子，地下室防水不好，墙壁上显出长年渗水的黄渍。程立有钥匙，大家跟着进去。林謩闻到一股霉味，心想，这种档案室存什么都得发霉烂掉。

程立直奔档案架，雷叔一屁股坐下来，大概是档案室工作人员的位置，桌面上有几摞资料借出记录本，一只旧笔筒，里面四五支签字笔。还有一个台灯，雷叔拧亮台灯，书桌亮堂起来。林謩看见桌面的软玻璃下压着一张照片。好奇凑过去看，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背景是哪个旅游景点，一时辨认不出来。

正看着，程立捧着一本档案袋出来，“研究所早先在成立的时候专门整理了一批古琴艺术家的档案，本来想一直带着做的，后来可能人力不够，收集太耗成本就停止了。翻翻看里面有没有小平湖。”

档案袋上倒没有灰，看来经常有人打扫。程立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摞摞资料。林謩随意翻着，看到竟然有从宗元时期整理的名家，像范仲淹、欧阳修、苏轼都赫然在册，不由笑起来，“像是历史人物资料档案了。”

程立伸过来头来看一眼，“喔，由于宋朝时主张抑武扬文，从帝王至朝野上下都十分好琴。那个时期，百家争鸣，而且出现了流派传承。这些名家，无不以能琴为荣。当时整理的时候，自然要收录进来，也算是个传承的记录吧。”

雷叔四下看了看，突然“嘿”了一声。程立和林謩转脸看他，雷叔说道，“地下室虽然小，可以藏风聚气，但是如果聚集的是不流动的死气，对身体健康十分不利。这里布局混乱，稳定的气场是运势的保证，而混乱的气场，则会造成运势起伏不定之象。”

雷叔敲敲桌面下压着的照片，问，“这个女孩现在还在吗？”

程立凑过去看，看了一会，说，“在啊，不过现在不负责档案室，调资料科去了。”想了想，又说，“这是她以前的照片吧，现在是大妈了。”

“看照片上气色不好，幸好调上去了。”

林謩左看右看没看出来哪儿气色不好。

雷叔抽出照片递给程立，“你还给她。别压在这里了。”程立接过去，拿手上看看，也是没看出来什么，转身塞进自己包里。

“洞穴里虽然埋的不是琴，但有蛇护着却是真的。会是什么呢？”雷叔陷入沉思。

林謩跟着他的话想了一会，也想不出来什么，只好继续翻资料。

过了一会，程立突然抽出一沓文档，“我好像找到了。”

林謩和雷叔都凑过来看，这是一张有点泛黄的纸。纸上是统一的表格，在姓名栏写着：肖。后面加了一个括号，里面是小平湖三个字。

看下去，他的出生年月空着，照片处也空着。只有在履历处写了一行字：曾拜师程公学习古琴多年，为蜀山琴派（泛川派）后人，擅长《凤求凰》、《雉朝飞》、《梁父吟》、《当归》等代表名曲。

林謩跳过这些，看到最后一行：现居住梁房胡同18-1号。“这儿这儿，”她指着地址，兴奋的叫程立和雷叔看。

“梁房胡同···”程立想了一会，“印象中不认得这里。”

“百度一下吧。”林謩提议。

程立掏出手机，才发现地下室没有信号。他把资料平摊在桌上，对着资料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原样放回档案架。三个人出来，程立把门锁好，重新回到大厅。

林謩直接走到大院中搜索，翻了一会，在一条美食记录中翻到了梁房胡同，离这里并不算太远。干脆，三个人又急急出门，程立招手拦车，再次坐上出租奔胡同而去。

报上地址，司机好奇地问，“那里都拆的差不多了，去找人吗？”

“拆迁了？”林謩心里一紧。

“拆了啊，喔，不过没有拆完，大部分拆了，剩余几家钉子户吧。”

“18-1号房拆了没？”程立问。

“那我哪儿知道，你们过去看看吧。”司机发动起车子。

林謩和程立对望一眼，看出对方也很担心这条线索断掉。只有雷叔望向车窗外，一脸淡定。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