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竹叶，耀眼明亮。你的笑容，如花灿烂、如光耀眼。

我忘记了你的容颜，那一天的阳光和笑容已刻在心头。

2018年初，大姐一家买车了。为庆祝这个喜事，大姐夫从中山那边开车过来，请亲戚朋友聚餐。很久没见大姐了。

“喳妹妹。”大姐猛地冲过来给了我一个结实的熊抱。

我有刹那间恍惚，随即了然一笑，拥抱大姐。

“喳妹妹”，真是熟悉又陌生的昵称呢！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会这么叫我。一个是大姐；另一个就是给我起这个昵称的人，已故的大哥。

我的大哥，十几年前，病逝于最风华正茂的年纪，23岁。生活总是那么猝不及防，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你会失去什么。

1

某天我和爸妈，还有妹妹在闲聊教育问题。对于有点偏执任性的妹妹，作为长姐的我忍不住叹息：“如果我有哥哥多好啊！哪怕大哥在也行。”

“哎，你还记得你大哥？”我爸惊讶。

“为什么不记得？”

“你那时明明还很小。你应该只有4、5岁吧。”爸爸有点不相信。

“对呀！虽然我忘记了他的样子。可是我记得他呀！他每次回来总是喊我喳妹妹的。”我坚持。

00后的妹妹一脸茫然，大哥是谁呢？

他的名字里带着“楼”字。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大哥，当然是那一个说最喜欢我的人。他说女孩子就可以任性啊！

我爸说，在他们这一辈中，他是大哥最愿意亲近的人。大哥的心事，大哥的愿望，大哥的计划，曾经我的爸爸比大哥的亲爸，也就是我大伯更要了解得多。这也是大哥最疼我的原因之一吧。

大哥的偶像是迈克尔杰克逊。为什么我知道呢？因为曾经我家里有很多CD。我爸说都是大哥的。

有多久呢？十几年了。大哥离开我们。

最风华正茂的年纪，遇上疾病-尿毒症，已来不及。在病床上努力挣扎了两三年，最终还是敌不过宿命。

2

我的老家是在农村里。我老家的房子和大伯一家是紧挨着建的。在我家前面，大伯家建的是一层的平房。平房前种了一排竹子，还有一颗龙眼树，据说那颗龙眼树是大哥出生那年爷爷种的。竹子和树前面围绕的是荷塘。夏天荷花盛开，风吹过柱子，沙沙作响。早晨或旁晚，搬个小凳子，坐在竹子阴影底下纳凉赏荷，十分怡然自得。

大哥一家很早就搬到了镇上住。很少会回老家。我始终不能忘却的是那一天他从大门外快步走进来，看到刚出门彼时还小小的我，一把抱起，举得高高地，开心激活地喊着：“喳妹妹。”

很奇怪，突然被一个人举起，那时还很小的我竟然不害怕。看着他的笑容，自己不自觉地笑起来。

“还记得我吗？”

“大哥。”我本能回答。因为只有你叫我“喳妹妹”。很小只的我也是很聪明呢！

那天早晨的阳关很灿烂，透过生意盎然的竹叶枝干，一直照射到我的心间。那一刻起，心生阳光。

每一次的回忆，我总是不自觉地想到那束阳光，还有那个灿烂明媚的笑容。

是血缘关系让我对你这么亲近吗？可是你也只是我的堂哥，不是同父同母的哥哥。对你的亲近，对你的喜欢，对你的记忆依然在。这也一直是我的未解之谜。

3

老家那颗为大哥种的龙眼树。在大哥过世几年后，终究还是被砍掉了。大伯怅然：“人都不在了，还要树干嘛呢？”

徒留树墩。

我曾经独守家中的那几年，孤单寂寞时，常到树墩那里，自言自语，絮絮叨叨。

小学初中，我成绩一直保持着学校第一名。甩第二名一大截。在初中那段叛逆时期里，早恋的、打架的、网瘾的都没有影响到我。在沸反盈天的自习课上，安静地思考、写着自己的习题。

我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然后大学。村子里那十几年来，唯一的一个本科生。

不是自夸。我记得是他说过的，“喳妹妹“以后会是我们家第一个大学生哦！

我实现了！

我记得啊！

那天的阳光，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