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星人的世界(三)
文/醉珏弦
miumiu和jiujiu在约莫半年大的时候,会开始做大量的跳跃练习,脚下生风的滑稽样非常频见。凳子,椅子,桌子,茶几,沙发,床,分格柜的每一层...真是无所不包的登高望远,所到之处无不一片狼藉。尤其是分格柜,太郎给它们二格与顶格称为“二楼”和“顶楼”。原来,“躲猫猫”是猫咪真实存在且喜爱的游戏之一。每次jiujiu躲起来,我找不到它,太郎总能明察秋毫——毫无疑问,它在“二楼”的角落里呢。
miumiu爱跳跃。可是,也就是因为这样的跳跃。跳跃让miumiu就此与我和jiujiu相隔。
与miumiu相遇的第272天。
那天傍晚,我不知怎么的,顿觉困意来袭,便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天已全然黑麻麻一片了。jiujiu拼命叫,还不断地用前抓挠打阳台的门,示意我快开门。心想,是二货的小肚子饿了吧。打开门,只有jiujiu闭眼喊得忒大声,声音有些不同。我来来回回翻了三遍阳台,看不到miumiu的踪影。miumiu和jiujiu爱上阳台边缘追赶打闹,脚下打滑坠楼这种事时常地发生,无论是掉到房东家还是一楼,每次都因为在家得以“搭救”。或者,正是因为我笃信,猫有九条命吧。于是,依然故我地不肯轻易地把它们俩关在笼子里,而是将门敞开,给予自由。这回,miumiu坠楼了。我钻到楼与楼之间,在狭窄阴湿的缝隙里,试图再一次能够掕起它的脖子,在它的小脑袋上练习“弹指神功”,仍然可以把这个受到惊吓的毛团子温暖地抱在怀里,嘟囔呻叨“叫你不听话”。这回,再不能了。绕着整栋楼好几圈,回应我的只有jiujiu和房东家的猫。miumiu太野,这么不告而别,我一夜清醒。房东说,猫会认路,它记得家门。隔月,房东说,附近有的楼里,有只猫咪的叫声很象miumiu,只闻其声,不见其猫。
或许,miumiu是吉普赛性格的猫,一生要到处流浪,普渡众生,不能只属于一个人。我也希望我的幻听判断是真的。那叫唤声很象的就是它。或许,坠楼之后,它遇到了一个好心人,看到它太可怜了,就带回家了。
足足一个月,每每看着jiujiu出神,它没有小伙伴了。jiujiu变得极其敏感不安,以前只是喂食的时候腻歪,现如今,见面就追随,走到哪就跟到哪。因为心疼,扩大了它的活动领域,于是,卧室的床底,和衣柜底成了它席梦思,美美地打个小盹。
jiujiu喜欢趴在一块小毯子上,傻傻地看着我拖地。不用一会儿,注意力便集中在规律移动的拖把上面了,总能乘机与拖把好好地耍一番。于是,无情物也有成为好朋友的可能。
何谓形影不离?走路时,我们要摩肩擦踵,用它的肩摩我的踵。其实,jiujiu能独处,也爱腻歪。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实际上,我需要的陪伴要比它多得多。想到这里,就觉得它待我真好。吃饱饭,就主动歪着头,把我的脚丫当抱枕。
面对太郎的时候,就耍乖乖,露出一副怂样。太郎总说,我太溺爱它,食物一下给太多,长胖胖也就算了。每天没节制地拉好几堆堆的粑粑,欠收拾。一见jiujiu的怂样,太郎就忍不住要做“威严型”家长。
它喜欢我挼揉它的两颊和小脖子,偶尔用后脚蹬我,以示抗议或友好。按眉心和眼睛也是极爱的,每每这时,它就眯起眼睛陶醉。
听摇滚乐的时候,会吓得蜷成一团。
只有我俩在家的时候,乐趣最多,“无政府”状态简直就是它的天堂。先是看看我在干什么,趁我不备,先躲在凳子上,猫着。桌布是它最好的掩护,见机再溜上饭桌。原来,这货觊觎餐桌的饭菜许久了。
如果晚饭没吃,铁定是会窜到“二楼”待着,呲着脑袋,穷叫唤。可怜兮兮地看我淘米洗菜,我于心不忍,就给它先吃了,它的萌表情真管用,屡试不爽。我对它此举,简直毫无抵抗力。
洗澡的时候,不爱洗头!每月顶多一次。脸倒是舔得最干净。太郎说,经我目测,这是只公猫。嗯,从只顾着脸这点来看,我想他是对的。只照顾脸,其他地方不打理,甚至一塌糊涂,铁定是一公的。用白色的澳宝洗洗,它就香喷喷的。毛发里透着沐浴液和它天然独特的体味,渐渐地也就彼此融为一体了。
喵星人的灵性远远超过人类。有时,我会感觉到,jiujiu似乎有"抽魂"的"法术",招人惦记。喵星人都来自治愈系星球。完全可以把一个平日里麻利磊落的人点化成娘们唧唧的样子。对着它神经兮兮心肝儿肉地说好多好多肉麻兮兮的话。
我们偶尔会玩亲脸游戏。"来,亲一下",说着把脸凑过去,它就会用它凉凉的鼻子嗅嗅。有时,我们贴得很近很近,近到连我的近视眼不戴眼镜也能看清jiujiu白白短短的眼睫毛,扑扇扑扇着,真好看。呼吸轻轻柔柔,一波一波地抚过我的手,凉凉的。
偶尔忘记盖上洗衣机,这货居然跐溜到洗衣机里玩耍,这或许就是它心仪许久的海盗船游乐场吧?!如果里面有衣服,就顺势美美地睡上一觉!刨一下裤子,抽根线;挠一下衣服,给挖个洞什么的。太郎总是能发现它的毛发真可谓无处不在,报废N件爱衫。
买个乒乓球当玩具,没人的时候自己玩。后来,看似温柔的小家伙就这样学会了抓蟑螂。可怜的蟑螂被玩扁在地。指着蟑螂说,jiu!蟑螂!它就“喵呜”一声,以示得意回应。狩猎似乎是猫最原始的天性,无论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