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乡||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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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的去几天，你没急于返回公司，你在等待父亲的检查结果。大医院也没能立即做出诊断，息肉切片被送往省城培养，要等一个星期才有消息。
一个诊断被分成几个碎片。社会迫使人们接受那种方式。
你们没去人民医院，你父亲坚持去了一家更近的医院。由于他已经同意去医院，再纠结哪家医院的意义不大。算是各退一步，最终去了那家医院。
你母亲说，他不想去人民医院的原因是：你奶奶当年就是在人民医院去世的。
那家医院与人民医院齐名，条件并不差，有些设备反而更先进；至于医生，若只想先检查检查，并无特殊要求，也不在话下，更何况真有必要时，都得请省城的专家会诊。更重要的是，在那家医院，你没感到探望王小可母亲时的压抑气氛，医院的氛围更加宽松随意。为此，你甚至略感庆幸。
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医院很重视你父亲的病情，病人被直接安排住院观察。
才做一些简单的检查，医生也只问了病人的日常情况，就把你和你姐叫到办公室，以一种既想说明又不想明说的态度，极具耐心地建议你们：
“病人的症状比较明显，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我的经验判断，应该可能存在梗阻的情况……所以，我建议做进一步检查……”
“医生，严重吗?”你焦急地询问，你姐也附和。
“这个，还不好说，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才能判断。”
“那……那……梗阻是怎么回事呢？”
“是肠梗阻，可能有异物阻塞肠道，现在还判断不出具体是啥子儿。”
“哦……接下去还要做什么检查吗？”
“我找你们来就是为这事儿——抽血化验，这个，一会儿护士就过去，会多抽一些，因为要验的项目比较多。再就是要做个CT，越早越好，我会安排你们今天去做的。然后嘛，最好能做个无痛肠镜，判断起来会更清楚些……”
“肠镜？”
“是的，需要弄清梗阻的具体情况。”
“医生，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病呀？”你姐忍不住问。
“这个嘛——家属也不必过分担心——既要有心理准备——但在结果出来之前，也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得等结果出来，到时候我会跟你们说的。”
医生的话技艺高超，既把姐弟的心思引向某个方向，好对万一发生的事有个心理准备，又不让你们的担心太多，尽量把持客观的态度，却不会走向情绪失控。
无疑，他的沟通是成功的。
“那好吧，医生，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请您随时告诉我们好了。”
“现在需要你们做的，就是说服病人做肠镜，因为如果病人对它不了解，就可能会反感，我们需要病人的配合，所以要家属先跟他讲好，做好他的工作。”
“好，医生，我去说。”你义无反顾。
“嗯，去吧，我等你们的消息。”
“谢谢！”“谢谢！”
姐弟两并排走出医生办公室，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眼神里饱含复杂的情绪：担心、迷惑、渴望、迟疑、忍受、无奈，应有尽有。除此之外，你们再也没有任何交流，仿佛都在思考各自该思考的问题——某个需要共同面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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