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写到老的故事散文

苦难中的天使

2018-02-11  本文已影响0人  动远山
01

题记:“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老三来电话说,二姐病了,是不好的病,只在熬日子。老三在电话里声音哽噎像心疼的呻吟。二姐是老三的亲姐,是老三至亲至爱的人,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

六月底还有见到老三,也说起二姐,还在感慨二姐这辈子命苦,还祈祷二姐的命运转折,不再受夫殁子残的折磨。但那时她身体还好,只当二姐能苦楚而健康地活着,盼时来运转的一天早点来。我们都笃定地信着,老天不会让一个人永远地背运,二姐总会有好起来的时候。但没想到二姐终于逃不脱厄运缠绕,这么快就要追那个害她一辈子的人去。

二姐是个泼辣到鬼见也愁的女人。曾经掀翻过赌场上的麻将桌,被丈夫打到一个礼拜不能下床。也曾经光着身子从澡堂子里跑出来追打抢了朋友金项链的窃贼。可这样的子的二姐,原来读高中时却是文学社的社员,也是主要的撰稿人。读高中时,应该是个文静的班花。后来,为了治老三的病,嫁给了一个还算有钱的人家。但有钱人家终于在父子双赌中败落。二姐彻底担起了养家的责任,从此炼就了一副钢筋铁骨,总是黑着脸,一袭黑衣,在长途汽车站守着一口煮着茶叶蛋的大铝锅。她变成孙二娘了。她当然不爱丈夫,丈夫浑身是病,并早已经是个酒鬼加赌徒。但是儿子爱爸爸,那浑蛋丈夫倒是一个好的父亲。所以二姐死心塌地伺候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家。丈夫一次酒后致残,拖累她们母子整整八年,才恋恋不舍地死去。

02

老三是创业学员,知道我好写,所以拿了他保存的二姐的一些旧文给我看。二姐写到:“我是个倔强而不能任性女人;我是个不服输而输掉了所有的女人;我是个没有爱而靠爱活下去的女人。”这当然是一个命运至悲至苦的女人。我本是一个悲观的人,见到悲情的人或事,就莫名的亲近,跟老三又聊得来,加之老三每次的聊天,必定聊到二姐。所以,知道了不少二姐的事。但终于没有见过她。

二姐绝不让老三帮她们母子,她当年牺牲自己救下了弟弟,就打定主意,想法子让弟弟跟穷命苦根彻底脱了干系。所以,老三每每有帮忙的意思,都被呵斥甚至怒骂。她总想着法子,少与老三见面。恨不得权当没有这个弟弟。但她的最后,还是要把一个病歪歪的儿子留给老三,这或者是她的宿命。

我见过二姐的儿子,他才读初中,有不知名的病,医不得,瘦小零仃,身子骨弱弱得可怜。可是性子刚烈。小学时候,有一回,见一个壮男在推搡一个女子,他误以为那女人是自己的妈妈,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死死咬住那男人的胳膊。被男人狠狠地踹了几脚后,才发现自己咬错了人。儿子失去了刚强的妈妈,苦难最终也须将他锻造得刚强起来吧。但想到这样的刚强,竟然让人悲伤得心痛起来。

03

二姐是一个苦到极至的人了。听说她病中的情景,也实在太惨;只为她想,倒是盼她早了点去,少吃点苦头。关于苦头,她这辈子实在是吃透了的。

老三说:“二姐,肯定不甘心,肯定不瞑目!”

或者,老三也大可不必在二姐的死上纠结。人在生命中,或微笑或悲伤,或欢歌或暴戾,或委曲或顺心。所有形形色色的承迎送往,都是既定的植入,都是必须的承受。也许惟死才是解脱。富且贵的,美且健的,都在回归的囧途,死亡面前所有的不公才一律平等。陵墓里的安放和草窠中的抛弃都会尘归尘土归土,再没什么分别。没了比较,无福也无苦。

生而为人生的善念,总会使我们面对聚散离合,有重重复叠叠的留恋悲情和哀哀着不舍。我们目送着一个又一个远离的背影,当然也总会载满了无用的牵挂和虚妄的祝福。可是,每个生死之际,都会有美好的融汇和灵魂的升华,这些瞬间迸发出的感人华光,值得我们用一辈子守候。

04

此时,我正在听黄家驹的歌。

黄家驹多唱怨曲,祈祷和平与爱,表达家国情思。或硬朗豪放,或凄切婉约,都简明流畅并直抒胸臆,像他简明而简短的一生。

黄家驹的歌每一首都因为励志而流行。爱他的人,都因为他的歌给自己带来奋斗的勇气和力量。生命虽然短暂,人人都想争个输赢呢。

只要《一生有你》,即使《灰色轨迹》,也觉《光辉岁月》;

虽然《真的爱你》,但是《再见理想》,哪里《海阔天空》?

现代人真是聪明,能让人听到天堂的声音。

05

但是,生命的光辉岁月里,二姐、黄家驹、曼德拉苦么?

二姐之于老三,黄家驹之于迷茫的青年,曼德拉之于苦难的非洲,承受了太多,他们都是人世间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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