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话(3):《少年巴比伦》生活无法改变,至少内心平静

2018-05-17  本文已影响0人  李黎1988

《少年巴比伦》:努力在于,哪怕生活无法改变,但至少内心平静。

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作者把书名取为“少年巴比伦”,直到结尾,才意识到,文中男主角“路小路”心中的“神之门”就是女主角白蓝,她为他打开了世界的大门。


路小路在遇到白蓝之前,觉得一辈子就那样了,和父亲一样进个半死不活的国营工厂,只要不犯错就不会被开除,接着娶一个差不多的工厂女工,生一个小孩把他养大,如果自己退休了工厂还没倒闭,就找点关系花点钱让小孩接替自己的位置。


路小路最大的梦想就是进工厂的科室,只有进了科室,才能坐在宽敞明亮的工厂办公室里面喝茶看报纸,调戏女科员,也许努力一点善于拍马屁一些,能在退休前混个科长干干。


白蓝是北京的医学院大学生,因为学潮,未毕业就来了工厂做厂医,即非工人也非医生。


遇到路小路之前,白蓝的生活一片死水,都找不到能够聊天的人,直到遇到路小路,她发现了对方身上不同于普通工人的隐藏点,或者说文艺青年特质。


路小路想跳出小镇青年的死循环,但不知道方向,只能随波逐流,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走,直到白蓝告诉他,你应该写诗,应该去读夜大,应该离开小镇去其他地方看看。




“我叫路小路,马路的路,大小的小。”


路小路进工厂是老爸找了关系进去的,在国营改制的前夕,父亲退位儿子接班不像以往那么顺利。


路小路进工厂做了钳工,负责修水泵,可他只会拧螺丝,所以每次水泵坏了,都直接换新的,从没修过。


路小路有次拆了一个坏水泵,想试着维修,可惜他连重新安装还原都做不到。

工厂考核时,考试是用一把锉刀锉铁块,在师傅的照应下被评了四级钳工。


路小路被调去电工班,做了一个电路图都不会看的电工,只会换灯泡。

换个灯泡四小时,因为要和办公室的小妹聊天打屁,和那些老阿姨嗑瓜子,还要看挂在工厂吹风机上面的降落伞奶罩。


路小路二十岁,是一个只会拧螺丝,锉铁块都锉不好的四级钳工,后来成为一个只会换灯泡的四级电工。


如果不是白蓝,路小路就这样随着时间流逝变老路,然后了此残生。


也许和他师傅一样,到老了开个修自行车的摊子,还要在周围马路上洒满玻璃渣子,因为这样才会有生意光顾。


在这样的环境下,路小路生了一颗文艺青年的心,也不知是好是坏。


在工厂小镇里面,他是白蓝唯一能够勉强看上的人,他们开始秘密交往,因为说出去谁都不信,二人之间天差地别,怎么可能会交往。


在其他人眼中,路小路只配娶在食堂煮面的丑姑娘。




有人按部就班,也有人想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进工厂有名额去读工厂职业大学,毕业可以进科室,可惜职大后来不面向工厂青年招生了,这条路被堵死。只剩下另外一条路,夜间大学。


夜间大学要偷偷摸摸的备考,不能让工厂其他人知道,你一个工人不好好工作考什么大学,所以一旦被厂领导知道你在准备考夜大,你只有一个结局,调去车间三班倒做工人,而且大部分是夜班,这样你复习不了,哪怕考上了也上不了课,除非辞职。


在90年代从国营工厂辞职,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好比一夜之间你就无家可归。


路小路的朋友“长脚”是管工,每天上班就在工厂躲猫猫,找偏僻的地方复习看书,最后东窗事发,“长脚”的同班工友们一把火烧了他的书,看你还考不考夜大。


长脚的努力对其他人来说是个讽刺,你居然想跳出工厂去当大学生,老老实实的在工厂做三班工人吧!


长脚的管工班其他工友当年武斗,把整个读书馆都烧了,一沓复习资料对他们来说,烧就烧了,算个鸟!


国营工厂就是小社会,管你出生到火葬。


有人想过离开,六根偷偷跑去三资企业面试,在第一天上班时,因为傻乎乎的看大门口看久了些,被门口三个外地口音的保安给打了,第一天就被开除。


六根不懂,为什么一个小厂要六个保安看门,糖精厂那么大才一个看门的,有时候还没人。


白蓝最后走了,考了上海医科大学的研究生,接着找机会出国了。


文中关于白蓝的家庭没有详细介绍,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父母一定是高级知识分子,因为同栋楼都是“资产阶级右派”教授。

邻居骂人都充满诗意,“你们唱了整晚的卡拉OK!”,白蓝与路小路做爱的声音吵到了隔壁。


白蓝父亲的书房堆满了文学书籍和黑胶唱片,唱片还有诸如贝多芬的经典木胶片版本。


白蓝喜欢路小路,兴许是他身上有着白蓝父亲的影子。


如果不是社会多变,白蓝和路小路永远都不可能恋爱,路小路的文艺灵魂会慢慢消失,成为和他父亲一样的工人,退休天天打麻将。


白蓝虽然走了,但最终还是改变了路小路的人生轨迹。


小路离职后去了上海,在一个摇滚音乐会上认识了小自己十岁的现女友,开始了新的故事。


《少年巴比伦》以一个小镇工厂青年的目光所及之处讲述了90年代经济改革后的社会变化,彷如一幕黑色幽默喜剧。


所有人都不懂,为什么一切突然就变了,他们的认知他们的经验通通不管用,也没人教他们该怎么做,因为负责教他们的人也是懵逼,于是在懵逼的带领下大家都成了搓逼,不想变傻逼的人只能努力逃离,哪怕最后发现自己也是傻逼。


白蓝走之前,在地图上画了个正方形,讲述着自己从西藏到上海的旅游计划。


她希望小路能和他一起出发,可惜小路不懂,在工厂三班倒的他只想睡觉,失去了和白蓝永远再一起的最终机会。

写于2016年9月27日,这是看的第一本路内的书,第一次感觉国内70后的作家也有如此天赋,原先以为他是60后我父亲那一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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