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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沉沦》《舂风沉醉的晚上》到《迟桂花》 ——浅谈郁达夫小说创作

2019-01-29  本文已影响52人  家常读书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前言

郁达夫是20世纪文坛非常重要的一位小说作家。1921年郁达夫出版了小说集《沉沦》,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部白话短篇小说集。在其代表作《沉沦》中,郁达夫用“自叙传”的手法描写了一个留学日本、内心苦闷的知识青年的形象。《沉沦》一经问世便遭受了一众文坛卫道士的讥讽嘲骂,小说情感的不节制和大量的性描写引起了巨大的争议。而在《春风沉醉的晚上》中,郁达夫这种无节制的对感情的赤裸的描写变得收敛了,主题也有所变化。在相隔近十年之后写下的《迟桂花》,这种变化更加明显。郁达夫的小说创作始终保持着一贯的“自叙传”的特色和浪漫诗意的色彩,但前后期的变化也非常显著。本文将从这三篇小说的比较中探索这种变化。

一、

人物变化——由知识分子到社会底层劳动人民

《沉沦》中描写的主人公是一个留学日本的青年知识分子,性格内向而又感情炽热,自视甚高又懦弱胆怯。一面抑郁着在田野里独自赏读诗歌,一面又沉湎在“性的苦闷”中,龌龊变态。他的孤僻让他没有朋友可以倾诉,面对日本女同学时紧张害羞,又觉得她们根本看不起自己这个“支那人”;偷窥房东的女儿洗澡,偷听别人野合。他悲怆地呼喊:“苍天呀苍天,我并不要知识,我并不要名誉,我也不要那些无用的金钱,你若能赐我一个伊甸园内的‘伊扶’,使他的肉体与心灵,全归我有,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种青年知识分子的形象是郁达夫前期小说的主角,他们被时代排挤,无法把提自己的命运,在个体和民族的观重悲剧下成了时代的“零余者”。郁达夫在《忏余独白》里这样描述他们没有一点不是失望、穩有一处不是忧伤,同初丧了夫主的少妇一般,毫无气力,毫无勇毅,哀哀切切。‘他们的特征是穷困潦倒、苦闷绝望、意志薄弱、堕落自戕。年轻的、孤独的、痛苦的“零余者”们往往游走在日本街头一步一步走向深讎,彻底沉沦。

到了《春风沉醉的晚上》,叙述的主人公仍然是带有自叙色彩的知识分子“我”,但小说引入了另外一个下层劳 苦大众的形象,烟厂女工陈二妹。小说不再只对“我”这个青年知识分子的内心进行展现,而是通过对“我”和陈 二姝交往的描写塑造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工形象。虽然“我”同样贫穷而孤独,但好在陈二妹的存在为寂寞的夜空里点燃了一点光亮,于是“我”也就不再黯然无光,而是充满点点温情因为“我”总是在这狭小的屋子里为陈二妹起身让路,心地善良的陈二妹过意不去,用自己微薄的工资给我买了面包;关心“我”,劝“我”不要吸烟;看我整夜不归,担心“我”误入歧途而规劝我。陈二妹是个孤苦无依的少女,是受人压迫的下层工人。郁达夫在这篇小说中借陈二妹之口写出了时代环境下受压迫的下层工人的困苦处境,也刻画了他们纯洁美好的心灵。

《迟桂花》中叙述的主人公“我”则更像作者本人,而小说中的人物老友翁则生、慈祥善良的翁母、天真动人的 翁莲,是乡村淳朴人民的代表。他们的形象纯洁美好,涤荡着“我”,甚至也是郁达夫本人的灵魂。在《迟桂花》中,郁达夫用了更多的笔墨来描写翁莲这个乡村女子。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郁达夫前后期小说中女性形象的不同。在前期小说中,女性形象作为欲的象征,是男性沉沦的诱因。而在后期,以翁莲为代表,她们是净化欲望的美好,是人性升华的力量。翁莲是美的,在“我”眼中,她健美的身材,胭脂般的红曆,特有的一脸微笑,使“我”竟恍恍惚惚,“像恢复了青春时代似的完全为她迷倒了、但翁莲的天真无邪把“我”的邪念都尽数化解了。她自然潇洒,同时又细腻温柔。她的美,在于她“永久的小孩子的天性,这种纯洁美好的社会下层农民形象是小说主要的刻画对象。

郁达夫小说主人公及女性形象的重要变化,说明了作者的目光从先前较多地关注知识分子的狭小圈子转移到更广大的劳动人民当中。在作品中,他开始有意识地表现下层劳动者的生活境遇,揭露他们的苦难,赞美他们的品德,并寄寓着自己的同情和关怀。郁达夫在1931年 的《关于小说的话》中写道:“新小说最太要点,就是把 从前的小我放弃了,换成了一个代表全世界的最大多 数民众的大我。”郁达夫从描写与自我接近的知识分子形象到将目光关注到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正表现了他思想的进步,也意味着他创作视野的迸一步开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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