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古祥的一封信
亲爱的胡先生,
你好!今年这篇文字,我想以书信的形式完成。从小到大我都很少给人写信,所以连开场白都是这么老套。这一年我经历了毕业,几番找工作,最后我们结婚了,觉得日子突然被无限地拉长才终于摸到边,这其中有艰辛也有甜蜜。
5月2号恰好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七年的第一天,其实也没有刻意,很凑巧地就把婚礼定在了这一天。我还没有做好走进婚姻的准备,但是迫于双方父母的压力以及晚婚的年龄,我们匆忙地结婚了。我想要的婚姻是我们有一个小房子,每天按时上下班,一起买菜做饭,彼此嘘寒问暖,相濡以沫,过着平静如水的小日子。但是目前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结婚,遇见你之后,结婚这事我没想过和别人”,这是钱钟书对杨绛说的话,读到的时候我感同身受。遇到你之后,我对婚姻的预想里除了你没有别的可能。因此,结婚对于我们来说是早晚的事。我对婚礼并没有很大期待,总觉得只是一个形式,但是我知道你已经竭尽全力给我一个圆满的婚礼。结婚那天,你的同事说,虽然你工作很忙,但是只要能抽出时间,没有什么能阻挡你向我走来的脚步,你辗转了很多城市,而我所在的城市始终是你的目的地。我们严肃地谈过异地的问题,你说你可以放弃工作,重新开始,但是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不忍心。为我,你可以毫不吝惜地付出,也可以毫不惋惜地放弃。
结婚那天晚上,你说给我讲一个故事,内容大概是一个农夫带着他未婚的妻子到他家做客,未婚妻看到一只老鼠在偷吃大米,就告诉农夫:有老鼠在偷吃你家大米。不久之后,他们结婚了,妻子在家又看到老鼠偷吃大米,二话不说脱了脚上的鞋就砸向老鼠,把老鼠吓跑了。你问我能不能听懂,我琢磨了半天,摇摇头。你狡黠一笑说:“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家就是你家。”我才意识到挂在我嘴边的还是界限分明的“你家”、“我家”。我很抱歉,我还没有完全融入你的家庭环境,我会给自己一段时间快点适应。我爸说我脾气不好又娇气,这个缺点很明显,但我把它隐藏地很好,外人不容易察觉,小时候我把它发泄在家人身上,和你在一起之后,又毫无保留、一股脑地抛给你,只有我自己清楚你给予我了多大的忍耐与包容。很多时候,使过小性子之后,我都会后悔,会反思自己,会觉得对不起你。我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悲观主义者,一遇到不好的事情就往坏处想,会埋在里面走不出来。这些缺点已经根深蒂固到了骨子里,很难改变,但我会为你而努力。
古祥,你知道吗?我自以为完完全全地了解你,但是随着我们交往的深入,我的脑海中不断完善着全新的你。那天上午,我脚边放了一堆手提袋在蔬菜店门口等你,目光锁定你的时候,你正站在冰柜前认真得挑选猪肉,时不时跟店员交谈,迎着阳光,你俊朗的侧脸、安稳的神态让我移不开眼睛,这大概就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吧,我知道其实你是一个懂得生活的人。那天晚上,我们坐在车子的后排,你用一只手臂托着亲戚家三岁多的孩子果果,他靠在你身上睡得那么香,我想你大概也是喜欢孩子的。你很热情地挽留来你家帮忙的大妈吃饭,我才知道你也懂得这些家长里短。那天,你要驱车400公里从我家到你家,拉着我妈给我做的新棉被,我爸给你拿了咖啡,洗了苹果让你路上吃,那天有点冷,你没有厚衣服,穿了件黑色体恤外面套了件衬衣,看你关上车门,车子渐行渐远,我突然意识到生活的很多留白需要我们独自面对。视频的时候,你看到我在阳台晾了几天的衣服,提醒我及时收,避免落下太多灰尘,我发现你居然也会这么细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学会气定神闲地说谎话,虽然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很不真诚,我希望你以后能改。
最近我在家休息,日子闲得发慌,我常常翻看我们结婚时的视频,还有过去一起旅行的照片,百看不厌。我常常想起你说过的话,你的神态动作,嘴角会不自觉地扬起微笑。我们认识的时候,是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在西塔的一间教室。真希望生命就定格在那一天,我想经历千千万万种和你相遇的方式。
古祥,你知道吗?生命中进行着的每一天,我都觉得自己比昨天更爱你。有时候我会想,毕业之后我的工作一直不顺利,是不是真的因为遇到你已经耗尽我所有的运气。婚礼誓言,我说虽然我肩膀很单薄,但我希望可以做你最坚强的臂膀。现在看来,一直都是你冲在最前面,抵抗着生活的所有压力。我问你结完婚,你心态上有什么变化吗?你郑重其事地说责任感更重了,我说为什么我觉得跟以前一样,你帮我明确一下我的责任,你说你的责任就是过得开心。我答应你,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好老师,用最大的善意对待我接触的每个学生,我会主动学习自己想学的东西,读自己想读的书,记录下生活的点点滴滴,我也会努力让你幸福。
我的最最能干、最最包容、最最帅气的丈夫,愿你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深爱你的妻子
2018.5.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