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卢家拍卖行
正在算账的卢祥斋掌柜抬头一看，赶紧从柜台走了出来，笑的满脸春风迎道：“这不是云三小姐么，您可来了。快！楼上请坐，我这就把新到的字帖拿给您瞧瞧。”云卿先一步往二楼隔间走去，掌柜吩咐完事情后，便从柜台下拎出一个小竹箱匆忙往二楼走去。
云卿坐下歇了会，便看到掌柜走了进来，把竹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三副字帖摊开，介绍道：“三小姐请看，这些都是小店前几日新到的字帖，小老儿我想着云大小姐应该会喜欢，就先给留下了。”
说完掌柜捧起其中两副，说：“这两副是礼部关尚书的作品，三小姐请过目。”
云卿点点头，接过来看了两眼，果然是好字。清新飘逸，秀丽颀长，方圆兼备。这位关越月关尚书果真当得起“书圣”之名。云卿边翻边问：“剩下的一副呢？”
“这……”
“嗯？”云卿抬起头，不解：“是已被人订了么？”
“这倒不是……三小姐还是自己看吧……”掌柜颇为为难的开口。
云卿好奇地拿起字帖，看了一页便笑出声。这字行云流水，风姿翩翩，犹如骏马奔腾，又如蛟龙飞天。平心而论，字比起书圣关尚书更胜一筹。只是通篇入目尽是“蠢虫”“驴头”“贼禽兽”这种不入流的脏话。
云卿越看越乐，忍不住问掌柜：“掌柜的这是哪家的妙人所写的？还有他其他字帖么？”
掌柜怪异地看了云卿一眼：“没了，据说这是他唯一一份字帖，是昨天有个小厮拿过来卖的，我还来不及放好，才一起拿过来。那小厮说…额……他主人叫美人。”
云卿更乐了，“好吧，那这字帖我要了。”
“三…三小姐不是要把它给大小姐吧？”要是传出去就不用做生意了，居然向九天仙女下凡的云大小姐卖这种字帖！
云卿挥挥手，“不，我自己要的。”
掌柜僵了下，“额，三小姐，是这样的。这位…额…美人希望知道是谁买的，您看……？”
云卿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头也没抬，挥了挥手，“你就说是个不知名的俗人吧。”
“是，小老儿明白了。”
此时有店里伙计端来茶水，沏好茶端给云卿。云卿接过抿了一口，愉悦的问：“掌柜的，这总共多钱？”
“嘿，关尚书的还是原来的价，十两银子一副，就是这位……额…说是赠给有缘人，那想必三小姐就是这有缘人了吧。”
云卿挑挑眉，不用钱？这位还真有性格。不过也没太在意，从云华给的小荷包里拿出二十两银子放桌上，说：“麻烦帮我包好吧。”说完便起身正要离去，突然想起刚刚街上听到的事，便回头对掌柜温柔的笑了笑，问：“掌柜的，我刚听说卢家的拍卖行来了些好东西，不知能不能讨个帖子呢？”
“呦，三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呐！三小姐您等等，小老儿这就去找找。”说完抱起竹箱匆匆下了楼。
等云卿走下楼，便看到掌柜已经把字帖分两袋包好，一袋素白带着暗暗浮现的云纹，一袋湛蓝光滑，最上面还有一张暗黄烫金的帖子。云卿满意地点点头，清泉接过字帖。掌柜开口道：“还望三小姐不要嫌弃，小店也只有拍卖行里二楼隔间的帖子。再往上层的帖子小店是没有的。”
云卿掩袖笑了笑：“掌柜的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就是我贪心了。实在是不喜吵闹，有劳掌柜的费心了。清泉，我们走。”
“承蒙三小姐再次光顾。”
走出卢祥斋，云卿望了望天色，想来云舒也没那么快逛完，离午膳又还有一段时间。“清泉，我们去拍卖行看看吧。”
“是”
第二世家卢家近百年多出商业奇才，其各个商行在各国均设有分号，而最为有名的是卢家的拍卖行，号称搜罗世间奇珍异宝，受皇室富强追捧。虽不常举行拍卖，但举行一次就够吃半年了。
云卿又从小东街走入东街，缓缓拐过两个巷口，和清泉一起戴上随身携带的面纱，沿着街边再走了一阵。虽还未到拍卖行，但一路默默听人碎语也知道这次卢家收了很多好东西，破天荒的举办了三天，这是从来过的事。
云卿边听边想，今天是拍卖的最后一天，虽然应该是没有非常珍贵难得的宝物开开眼，但搞不好有四、五品洗髓丹这种不算难得，却也不大常见的丹药。如果能拍下一粒倒可以试试，能稍微的提高点资质也不错。
不一会的功夫便走到拍卖行门口，一侧大门人头攒动的排队往里挤，而另一侧的偏门就一个侍卫站在一旁守着。云卿扫了一眼大门，往偏门走去，把帖子递给守门的侍卫，侍卫看了一眼就把帖子还给云卿，说了声“请”后，就没说话了。
云卿越往里走，便越感慨卢家的财大气粗。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东街居然还修建了院子和回廊，更像一个书香世家的庭院而不是拍卖行。沿着回廊往里走，绕了两个弯便来到一座五层的大圆型阁楼前，门口两个小厮行了礼，其中一位接过帖子看了眼，便躬身带着云卿走上了二楼。
阁楼中央是个大圆形平台，以保证每层的客人都能看清拍卖物，同样的，也方便拍卖师看清哪边的客人出价。因着卢家拍卖行的名气，进来的不是在一层凑热闹的，就是在三四层的达官显贵，再加上是最后一天，来的人并不多，二层更是仅云卿一人。
云卿随意找了个隔间进去，说是隔间，也仅能容下两三人罢了。隔间内靠着窗放着一个小桌台，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肆”，桌台上放了些牌子，代表加一次，加两次等等。窗正对着拍卖场，此时场中正进行着一块三品火灵石的拍卖。三品灵石在其他拍卖行算少见，但在这里只能算平平无奇了，因此加价的人不多，倒也正合了云卿的意。
刚坐下没多久，便有小厮端上茶水和零嘴，云卿一边吃着各类水果制成的蜜饯，一边打量周围的隔间。二楼大概有二十多个隔间，但仅有自己一人。三楼有十多个隔间，四楼有七八个隔间，但都只有三四个人。而五楼只有三个隔间，均严严实实的看不清是否有人。一楼不设隔间座位，大家都是围着拍卖台密密麻麻地站着，诡异的是相当安静，连拍卖师的声音都刻意放低。
一旁加茶水的小厮看着云卿一脸不解，极有眼色地开口道：“五楼来了一位贵客。”云卿恍然。其实不止卢家，各地大一点的商行酒楼都会设三个最好包间楼房，一个留给本国太子摄政王之类，一个留给九霄阁阁主，一个留给天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