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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虫鸣历险记 ▏染红一汪春水

2018-06-25  本文已影响14人  漆园森森

天上的雨一改往日的缠绵下的畅快淋漓。孩子们也都湿淋淋走进教室。

等到了快晌午,校园之中竟然洒满阳光,金色的光线透过绿意盎然的树丛盛开在地面上。

“这是夏天的讯号呀。”李老师走出教室前望着窗外说道。

孩子们个个都很兴奋,纷纷冲出教室,趟着泥水嬉戏在这大好的春光里。

回家的路上,田野间一片生机怏然。沟里的积水淹没了草尖,不时传来蛙叫之声。有贪玩的孩子脱了鞋徜徉在水里,用手去捞草叶间游动的小蝌蚪。还用塑料瓶子捉了说要回家养起来。这期中最肆无忌惮的就是大磊子,他捉到几只摊在手心举在头顶让路面上的同学看,几个女生不敢下去,就让他拿上来。他把蝌蚪在女孩子面前晃来晃去,嘴里哦哦直叫。这时有更多的孩子都把裤腿卷到膝盖,进了沟渠。小庄对大磊子还有所忌讳,远远的看着那些可怜的蝌蚪们,心里却多少有点恼怒。

“水里窜出一条蛇来才好。”小庄恨恨的说道。

谁知话未落音沟里传来一声哀嚎。发声的正是大磊子,他已坐在了湿淋淋的野草堆上,一只脚还插在水里,水面一片血红。岸上和水里的同学都吓傻了,有人扶着岸边的杨树探着身子看,有人赶紧从水里上来,仿佛水里潜伏着可怕的怪物。

小庄跑过去瞬间被染红的水面惊呆了。原来大磊子踩在了一块碎玻璃上,脚底被划开一道很深的伤口,顷刻间血流如注。围观的孩子们没人敢向前,一个背着黄色书包的女生在岸上哭了起来,跑着朝学校而去。

大磊子已经完全傻了,抬着哗哗流血的脚掌只顾着哭。小庄看到这一幕想起了自己开学时流的鼻血,脑海里翻云倒海。但是他没有过多犹豫,顺着沟壑的斜坡滑了下去,随手揪了一把雨后盛开的野花握在手里,鞋也没脱,涉过积水来到大磊子身前。小庄一手托着他流血不止的脚掌,一手把摘来的细小花朵连叶带花瓣捂了上去。伤口很大,花瓣很快被浸湿,血又滴了下来。小庄对离得近的几个同学喊道:“这个还不够。”

身边的几个孩子清醒过来,赶紧跑向旁边的一丛喇叭花,不多时喇叭花带着细长的秧蔓被送到小庄手里。扔掉手里被染成血红色的花草,小庄把喇叭花一股脑全部按了上去。可能力度过猛,大磊子哭的更加厉害了,鼻涕眼泪涂的满脸都是。

就这样接连换了几次“草药”,刚才跑去学校找老师的小女孩领着会计回来了。小庄见是姑父,脸不由自主的涨的通红。姑父二话没说就脱去外衣,把大磊子的脚连同半条腿死死的缠住,然后背起他就往学校旁的诊所而去。小庄站在那儿不知要不要跟过去,姑父却回头喊了他一声。小庄不再犹豫,跟上前去。

方圆十几里的村子就一个诊所,里面挤了不少前来抓药的病人。姑父背着大磊子咋呼着跑进来,让诊所一下子热闹起来。邓大夫看到已被鲜血染红的外套,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小庄没有迈进诊所里,站在门边欠着身子往里瞅。大磊子被打了麻药,伤口清洗之后缝了二十几针。事毕之后,邓大夫看着眼睛红肿的大磊子:“算你小子命大,要不是止血及时,你现在估计眼早就闭上了。这花草谁捂上的?”

大磊子哽咽着侧过脑袋看向门边,小庄站在那儿,衣服的前襟猩红一片。

“是你啊,发烧好了?”邓大夫用纸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走过来摸了摸小庄的头。姑父也跟着投来欣慰的目光。

小庄腼腆起来:“好了几天了。”

邓大夫注意到小庄脏兮兮的小手,指了指门边一个水管,说道:“去那儿洗洗。”然后又走到大磊子旁边:“多亏了你的同学。”

小庄洗好手,看到自己一身湿的湿脏的脏,有点担心回家没法交代。这时姑父走了过来看着小庄。小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转身想要回家。

“什么时间了,还回家?”姑父掏出两张纸币递给小庄,接着说道:“在学校小卖部买点东西吃吧,下午还得上课。”

小庄犹犹豫豫还是接过了钱,姑父则转身又进了诊所。

小庄把外套翻过来套在身上,浸湿的鞋子在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也被体温烘的干了大半。

放了晚学,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感到格外的轻松,路面盛开的花朵也跟着自己轻轻的摇动。

离学校边那座石桥不远的另一座石桥,因其身长五米被附近的庄户喊作五米桥。小庄此刻就站石桥的护栏上,桥头是一大片油菜田。油菜的花在西垂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花瓣间蝴蝶和蜜蜂往来不绝,热闹极了。因为这份热闹,从花田上经过的风也变了脾气,芬芳四溢,牵引着一大群孩子在那徘徊玩耍。

居高临下的小庄举目四望,他甚至想爬上桥头高大的杨树。花开一季,转瞬即逝,小庄久久不愿离去。这时,他看到油菜田一边的草丛中有个白色身影在时隐时现。小庄心里一喜喊了声白豹。白豹似乎又长大不少,抬起头来张望了一番,又隐没在草丛中。这时蒙蒙从花田间站了起来,出现在远处。紧接着是一个妇女的身影。小庄跳下石桥沿着花垄间的空隙跑了过去。姑姑带着表哥在开垦一块荒地。农活已经开始收尾,小庄和他们呆了一会儿,大家一起扛着农具往家走去。

天边燃起了火红的晚霞,这是今年第一次出现如此美丽的火烧云,和大姑他们分开后的小庄站在庄头的打麦场上看着天空,心里涌起阵阵波涛。

晚饭后,一轮弯月挂在天空,小庄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手里捧着虫蛹两人聊了起来。他讲地里的油菜花和期间飞舞的蜜蜂蝴蝶,也不忘提到如何拯救抢自己漫画书的大磊子的脚丫子。小庄只顾自说自话,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伙伴脊背上那一道灰白色的裂痕。

这时,门口有人喊小庄,小庄听出了是佳佳的声音,站起来搭话。

佳佳在院外高声道:“你爸来电话了,赶紧去接。”

听说是爸爸的电话,小庄喊了一声屋里的奶奶就急忙跑了出去,虫蛹也没来的及放下。

电话还在接通中,小庄欠着脚尖趴在邻居家的条几上,仿佛这样就可以离电话里的爸爸近一点。

“喂?”小庄似乎一下子害羞起来,声音绵柔。

“小庄!”爸爸熟悉而洪亮的嗓门回荡在儿子耳边,于是急忙搭话:“唉~。”

“唉什么唉,不知道叫爸。”

“爸!”小庄瞬间热泪盈眶,肩膀颤抖起来。

奶奶走在后面,见孙子在接电话,于是站在厨房门口和邻居先聊了几句。

“在家有没有听奶奶的话?”爸爸在电话那头问。

“听话了。”小庄答。

“期中考试考了吗,成绩怎么样?”

“不好。”小庄抹了一把眼泪,答道。

“那要加把劲,地里的麦子熟了,我回去检查你学的怎么样?”

“你啥时候回来,麦子都快抽穗了。”小庄哽咽的问道。

这时一直靠在门边的看着他的佳佳走过来,拍了拍小庄的肩膀提醒他:“你不用欠着脚,电话线子长着呢。”

小庄这才放下脚后跟。他一边点头一边吸着鼻涕不停的嗯嗯。不多时他回头喊奶奶。奶奶小跑过来和电话里的儿子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老半天。小庄始终站在电话旁没有远离,手心里的虫蛹被他小心的呵护着。

电话挂上了,佳佳走过来问小庄:“你在哪儿摸得知了猴子?”

“这不是知了猴子,你看他就四个爪子。”小庄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再是个在父亲面前哭鼻子的小孩子。

“那是啥?给我看看。”佳佳伸手要拿,小庄急忙转身躲开。

奶奶还要和邻居多聊一会儿,小庄一个人先回了家。

回到家的小庄把手里的虫蛹放在了窗台上,但是转身一想感觉不妥。虫蛹到现在始终没有动过一下,小庄有点怀疑它是不是死了。于是找来一张写作业剩下的方格纸垫在桌子上,放在了睡觉的床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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