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巴别尔之《一封家书》

战争之下最不缺的就是荒诞离奇。有些东西不关乎信仰，也不关乎主义，只有流血与不流血，但其内里揭示的都一样不堪入目。战争可以把大部分人都会变成“怪物”。

前苏联作家伊萨克·巴别尔的短篇小说《一封家书》就毫不客气地揭开战争的内里，把战争造成的这种荒诞离奇展示给读者。

作者伊萨克·巴别尔1894年7月13日生于敖德萨。他最有名的作品除了1926年出版的小说集《红色骑兵军》外，还有1931年出版的小说集《敖德萨故事》。

他曾作为战地记者参加了苏波战争，《红色骑兵军》正是来源于这段经历的所见所闻。1939年被捕入狱，1940年被枪杀。1954年12月23日，苏联为伊萨克▪巴别尔平反。《欧洲人》杂志在1986年选出的世界一百位最佳小说家中，巴别尔位列第一。

这是骑兵军里一个被作者称为男孩的小骑兵委托作者写给他母亲的一封家书。

信的开头一切正常，如所有的家书。小骑兵首先向母亲报了平安，接着又问候了母亲，并在信里向母亲鞠躬致意。作者还特别提到，小骑兵不但问候了自己的母亲，还问候了一些亲戚，包括教亲和干亲。看得出，这个小骑兵还是一个有亲情，懂事故的孩子。

问候之后，小骑兵向母亲汇报自己的近况。他在一个亲友手下负责向前线战士分发报纸，并特别说明，几份报纸就可以让骑兵们毫不畏惧地砍杀敌人。

接着，小骑兵请求母亲帮自己做两件事情。一是把家里的小花猪宰了寄给他。因为他的部队物资供给严重不足，每天晚上都饿着肚子睡觉，还没被子盖，整夜都冻得瑟瑟发抖。

第二件事是替他照顾好自己的小马。他担心小马的腿伤，详细地嘱咐母亲要小心照顾。读者很轻易地就能通过他交待给母亲的每一个细节感受到小骑兵的善良。

但小骑兵接下来向母亲报告的事情却使人感到震惊。他和同在一个部队的哥哥被白军俘虏，正好落到佩戴着很多旧制度奖章的父亲手里。他父亲在白军任连长。

这位父亲恨恨地一边辱骂一边亲自用刀割着自己的亲儿子。他就这样从白天到晚上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直到儿子死亡。儿子死在了父亲手里。

当时，小骑兵曾惊恐地写信向母亲报告哥哥被爸爸杀死的情况，但信被爸爸发现并没收了，还用最恶毒的语言把他臭骂一顿。说他要“为了真理把自己的骨肉都干掉。”小骑兵觉得自己在爸爸那儿遭的罪“就像救世主耶稣基督受到的一样。”

好在，小骑兵很快就从爸爸那儿逃走并回到红军部队中。和他的另一个哥哥并肩作战。

不久，部队攻下了一个小城，战士们得到补给后恢复了战斗力，开始反攻白军。

小骑兵的哥哥因为作战勇敢当上了团长，他在追赶白军时一直搜索着自己的父亲，想为死去的兄弟也为战友报仇。

终于，企图伪装逃跑的父亲被人举报。儿子得到消息后，马上率领部队长途奔袭二百俄里去抓他的父亲。白军父亲落在了红军儿子的手里。

怒火中烧的哥哥不顾上级不杀俘虏的规定，在战士们的队列前结果了自己仇人父亲。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战争期间，家书本该带来的是亲情、是问候、是平安，而伊萨克·巴别尔却用一封温情的家书来讲述一家人互相残杀的故事。他不但向读者展示了战争的残酷，战争对人性、对生命、对亲情的摧残，也用家书的形式增强了它的真实感。

战争就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