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月亮湾纪事(2)
[乡土]月亮湾纪事(2)
《月亮湾》歌曲(童丽)上文提到，那位将掉海的女孩救上岸的小男孩被人抽耳光了。那位抽人的壮汉是谁？他为何要抽人？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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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打完人后，拉着女孩正欲离开。在场的群众都为那男孩鸣不平。其中有一位年约廿五岁的青年人愤愤不平的指着壮汉说：‘’你這是什么人呀？牛马都不如呀！那小子救了你妹，你不但不感谢人家，还动手打了他，你还是人吗你？‘’
‘’你谁呀？打他又怎么啦？关你什么事呀？他假装做好人，乘机吃了我妹妹的豆腐，打他算轻的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一个黑五类的儿子竟敢在大白天的抱我妹，我不将他捉去游街示众就算不错了，你有没有阶级立场呀？还帮着他说话。我回去查一下你的家庭成份。如果是跟他一样的狗崽子出身，我连你一块揍。‘’壮汉自以为是的大声嚷嚷。
众人见状，一边倒的骂那位壮汉不是个东西。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壮汉看到了众怒，便拉着那女孩骑着一辆半旧的红棉牌单车溜走了，鱼也不买了。临走时还将男孩披在女孩身上的外衣抛进了草丛里，便灰溜溜的扬长而去了。
这时傻呆在一旁的男孩才缓过气来。回头一看，鱼已被人抢着买光了。他只能再等下一轮渔船归港了。
还是那位好心的大哥好事做到底，将自已买到的一半鱼让给了他，并动员他的同行人每人分出一点点，让他揍齐一担。他才捡回外衣笑着离开了渔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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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那个男孩名叫徐风，女孩名叫彩云。他们都是同乡人。
记得我在《情人偷情缓缓归》里提过的那对恋人吗？男的名字也叫徐风，女孩的名字也叫彩云。是不是就是他俩呀？如果是，那么打徐风的那位壮汉八九不离十就应该是彩云的家人或是她的男朋友了？
如果你也是这样认为便和我不谋而合了。但是，我还得告诉你，他们只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却不是同一个人，他们的恋爱场景和道具并不一样。
巧合的是他们同名同姓也同是月亮湾的人，那个叫做彩云的姑娘也有一个哥哥。不同的是他们恋爱的经历不完全一样，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一条藤上结的瓜。而且他们相爱的结局却又是惊人的相似。以致于我都分不清谁跟谁了？
在此之前，徐风和彩云其实并不太熟络。他们虽然是同一个大队的成员，却是在不同的村子里长大的人。他比她大两届，虽然也偶然的在学校里见过面。但是基本上没有太多的交集。她像是他的邻家小妹。
只是经过她哥打他一巴掌之后，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倒是彩云对徐风有点惺惺相惜了。而且彩云已从心底里觉得徐风这人还是不错的。以后他们会有交集吗？他们有戏吗？有道是‘’不打不成交‘’。世间事，很多时候都在人们的意料之外。
那天打徐风的就是女孩的哥哥，名叫气豪。气豪比徐风大几岁。是靠海大队的民兵营长。打从文革武斗开始，他就是一个霸气十足，豪气冲天的牛人。冲冲杀杀是他的看家本领。因此，在当地他是个小有名气的造反派的头。为此跟不少人结下了仇。
他跟徐风家也有仇。徐风的外公就是他带人抓去不用公审就毙在月亮湾里的。关于他外公被毙一事说来话长，具体的细节下一章我才慢慢的告诉你。
本来彩云一家和徐风一家是没有仇的，他们两家虽然同在一个生产大队，却处在不同的自然村，相隔有几里路远。尽管两村同饮一条溪水，但两村人也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最多也只是旱季的时候争一点水源而已。小磨擦是难免的。但从来都没有动过干戈。两村人史上也有通婚的习惯。一个姐姐九村舅爹的互相称呼着。说不定他们的公的公还是好朋友哩。再往历史深处去探幽，说不定祖上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呢？
但是，自从文革开始，社会被划分成两个阶级以后，情况就变了，变得他们两家有仇了，而且慢慢的变得有点势不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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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的外公家与彩云同村，外公是个工商地主。解放以前是个有钱人家。据说他外公的发迹有点传奇。是放牛时意外的捡到了一缸光银，发了横财。于是，‘’人不横财不富，马不夜草不肥‘’的一夜就富了。富了之后，他就到西霞去做生意又赚了一大笔钱，然后就回家来置田亩，雇佣了工人。所以他外公家是一个既有钱又有地的工商地主，用气豪的话来说，他比一般的地主还要坏。就像现在的老板，有钱后回去农村承包土地请农民经营一个样。
因为有钱，徐风外公犯了原罪。听说文革之初红卫兵还从他家柴房的砖墙里挖出不少的光银和股票。这就成了他外公想复辟资本主义的证据。于是身为无产阶级的彩云哥不高兴了。彩云他哥是真的不高兴了。穷则思变，要干要革命了。
在他看来，造成他们家贫穷的原因都是因为他家没有文化，而别人家有文化造成的，所以他要革文化的命，革文化人的命。
他心里总是暗暗的骂：有钱你就了不起呀？有钱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沾满人民鲜血的吸血鬼。还说徐风外公是个大流氓，取了三妻四妾的，也不怕肾亏。反正是骂遍了徐风外公家的祖宗三代。
这不是我在哗众取宠，那时候骂坏人就是这么骂的，除骂之外，还要批斗哩，还要踏上一脚让其永世不得翻身哩。所以徐风這个狗崽子一定是被骂怕了的，要不然怎么会老老实实的挨耳光呢？
确确实实的说彩云他家解放前很穷，是世代的雇农出身。他的祖父过去就是徐风外公家的长工。也受过一些气。就像现在的生产线工人一样，慢一点是会挨骂的。所以他哥才恨徐风，这原因可有一个成语来比喻它叫做‘’城墙失火，祸及池鱼‘’。
如今，风水轮流转，彩云他哥已是大队的民兵营长，他哥的身份要比徐风的高贵得多了。所以兴趣一来，以他的身份打徐风這个狗崽仔，是没有问题的。主观上他代表了无产阶级专政，客观上他在为他的爷爷报一箭之仇。而徐风却要为他的外公吃耳光。在他的身上还他外公当年的那把打狗棍。
所以，如果从相对论的观点去认识财富，钱是个好东西，它成就了徐风外公一家曾经的辉煌，使他从雇户变成了富人。但钱也是个坏东西，一旦改朝换代。它又让你背上了骂名，徐风就是因为他外公家是有钱人家而不明不白的挨了气豪一个耳光的。欲知他们两家后续的关系如何？且听下文分解。(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