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垦岁月（38）双双归来

转眼间时间就飞速流到了年底了，刘海山再有几个月就可以办理退休手续，虽然在干休所任职没有太大的工作量，毕竟是职务在身，干休所老干部的疗养、医务室、以及场地设施的保护等等琐事，刘海山还是要过问的。

不去医院化疗，只要定期复查就好，医疗费用可以忽略不计，这样周娟的退休工资够两个人的生活，刘海山机关单位的工资还借款也绰绰有余了，经济上再也没有大的压力。

何永军和刘燕燕早就电话通知周娟夫妇：“我们回去过春节，让笑笑陪陪你们。”

这个消息让周娟亢奋不已，亲孙女要回来了，必定要多准备点年货，刚进入腊月，周娟便忙乎开了。

此时的刘海山饮食规律，白天正常一日三餐，晚饭吃得少，睡觉前加个夜宵就好，要么一杯牛奶，要么一碗面条，或者煮点馄饨，简单省事，周娟也能腾开手作春节准备。

西北寒冷，室外就是天然冰箱，准备多少食物也不怕没有地方存放，放开手脚准备就好。

虽然周娟喜欢吃米饭，这些年迁就刘海山这个山东汉子的胃口，也慢慢把馒头当成了主食，揪片子已成为了晚饭的主打品种。

准备年货的第一步便是蒸馒头，大馒头，卷卷子，还有蒸饼，加起来满满一大纸箱子；紧接着是各种包子，羊肉胡萝卜包子，猪肉白菜粉条包子，还有豆腐香菇素包子，当然也少不了红豆豆沙包。

猪肉主打，加工成烧条子，红烧肉，粉蒸肉和梅菜扣肉。蒸好后冷冻脱碗，一碗一个包装袋独立保存；牛肉除了红烧，炸丸子，自然少不了做酱牛肉；羊肉分割好，羊骨头到时候清炖或者做羊肉们饼子，羊肉炒烤肉，包饺子，尤其是羊肉皮牙子（洋葱）饺子，更是一绝。

准备好吃的，还有住的。自从刘海山到老干所当管理员，他们夫妇一直住的是老干所的套房，一明一暗两间房。

平时夫妻两个住在里间房子里，卧室兼客厅，外间房子只有一个火炉和做饭用的家伙，后半间小卧室一直空着。

一家三口回来，住在后半间卧室暖和还安静。周娟先把床上铺着的羊毛毡拿到外面晾晒、敲打，再把被褥拆洗一番，又去街上购买了新床单、枕巾，还贴心地给小孙女缝了一床小小的羊毛褥子，即便尿湿也能放在条盆子里清洗干净。

做好这一切，周娟陪着刘海山各自购买一套新衣服，再去理发店收拾一下头发。

刘海山因化疗掉光的头发终于长出来了，只是比以前花白许多，只能剪个很平常的发型。周娟这些年为生活奔波，过早地长出了白发，这一次不但染了黑发，还烫了造型。

看到周娟精干的样子，刘海山忍不住调侃：“哎呀，年轻好几岁呢，出门我得看紧点，别让人拐跑了。”

“说什么呢，人家也不缺妈，也不缺奶奶，谁要我这个老太婆呀！”周娟有自知之明，这几年确实苍老了许多。

刘海山习惯性讨周娟开心：“在我眼里你就是最美的。”老夫老妻的日常，幸福着，愉快着。

终于等到了儿子一家三口归来的日子，说好的不用去车站接，周娟还是忍不住去了车站。

寒风中迎来一家三口，周娟忍不住接过孙女，刚开始小家伙还扭动小身体有点不情愿的样子，经过爸爸妈妈指点“这是奶奶，你不是吵着要奶奶吗”、“奶奶喜欢你才抱你的，乖”。小家伙看看爸爸妈妈，再看看奶奶，竟然安静了，也许这就是血缘的关系吧！

一行人乘坐出租车到家得时候，刘海山早就把室内的火炉烧得旺旺的，一股热气扑来，小家伙就开始撕扯头上的帽子：“给宝宝把帽子去掉，棉衣也脱掉，宝宝开心，宝宝乖。”周娟顾不得自己的衣服，先给宝宝卸去厚重的衣帽。

“路上怎么样？”毕竟长途跋涉几十个小时，刘海山还是心疼他们的。

何永军抢先回答：“买到了一张卧铺票，还是下铺，燕燕带着笑笑很方便的。我有工作证，餐车、工作间也方便，一路上还行。”

“笑笑还算乖，没有怎么闹腾。”刘燕燕看着爸爸解释道。

挂好衣帽，何永军就要打开箱子拿礼物，被刘海山制止了：“先吃饭，先吃饭，你妈做的清炖羊肉早就在火箱上温着里。”说着刘海山就忙着拿筷子、盘子。

这边周娟洗洗手，把火箱上的肉锅端下来，一盆香喷喷的手把羊肉上桌了，上面撒了一把皮牙子丝，热肉汤浇上去，肉香伴随着皮牙子的清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看到羊肉，何永军的眼神亮了：“早就想这一口了。”在自己家里最真实的一面显露出来，不用顾忌谁的眼神。

“我也想吃，在那边吃不上正宗的羊肉。”刘燕燕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在家吃个够。”周娟赶忙解释。

“你妈准备了一只羊，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吃过瘾。”刘海山刚忙给他们吃个定心丸。

笑笑还不太习惯吃肉，象征性啃一块骨头，小脸上油乎乎的，煞是可爱。

年三十晚上，刘启明一家也从山北赶过来过年，而刘红卫则去了婆婆家，初一中午过来一起吃饭。

除夕夜饭菜很简单，一大盘饺子，外加几个凉菜，刘海山开了一瓶白酒：“你们喝白酒，美美和燕燕陪着你妈喝点红酒，玉玉等会让奶奶拿娃哈哈，笑笑太小喝点牛奶就好。”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在问候聊天中度过了除夕夜，这也是刘海山康复后的第一个春节。

席间，刘启明看到父亲憔悴的面孔，悄悄地留下了眼泪：“父亲曾经健壮洒脱，一场病魔把他折腾成这个样子，还好继母不离不弃用心照顾，否则……”刘启明不敢往下想，没有了亲妈，要是父亲有个意外？

十二天的钟声想过，一家人陪着刘海山放了礼炮，看到他开心的样子，刘启明这才抱着早已睡熟的玉玉乘坐出租车去了妹妹家过夜。

初一下午，刘启明一家三口这才回到山北的家。让刘启明欣慰的是，这一次老婆全程都很安静，也很配合，不像以前那样总是抱怨：“你看，你爸妈偏心你妹，就是不偏心你这个儿子。”

也许是宋美美认识到了抱怨没有用，也许明白了刘红卫能帮父母做的事情，自己的老公无能为力吧！

和刘燕燕更没法比，人家既是女儿又是儿媳，亲上加亲，自己不过是媳妇而已，还是老公不待见的女人。

宋美美的态度转变，除了娘家妈说服，也和娘家二嫂的开导不无关系。

提起二嫂，宋美美满是佩服。两个嫂子中，妈妈偏心大嫂很明显，不过是经济上帮助而已，因为大嫂没有工作。二嫂不吵不闹，还经常给家里买东西，其实就是侄女是父母帮带，二嫂安心工作，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