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6《长日留痕》【英国】石黑一雄

前言：曾经上英文原著精读课时，老师提到了《长日留痕》这本书，一直以来对它的印象便是书名真好听。近日，小红书和微信公众号频繁给我推送该书的内容，搜索后发现其作者和评分都很高，于是便开始拜读。

正文：1954年11月8日，石黑一雄生于日本长崎，1960年随家人移居英国，先后毕业于肯特大学和东安格利亚大学，并于1982年获得英国国籍。1983年开始发表小说，其主要作品有《群山淡景》、《浮世画家》和《长日将尽》等。曾获得1989年布克奖、2017年诺贝尔文学奖、大英帝国勋章、法国艺术及文学骑士勋章、首届大益文学双年奖等多个奖项，与鲁西迪、奈保尔被称为“英国文坛移民三雄”。石黑一雄这么评价该书：“你将看到一个人是如何为了成就事业而荒废自己的人生，又是如何在个人层面上蹉跎一生。”

书名《The Remains of the Day》有两个的中文译名，即“长日将尽”和“长日留痕”。这两者相互辉映，或许正道出了英文标题的意蕴：长日确已将尽，却也在人们心中留下痕迹，这印记是如此难以磨灭，以至于身处其中的一些人并不愿相信一个时代正在缓缓落幕这一事实。小说的主人公兼叙述者史蒂文斯便是陶醉在这落日余晖中的一个身影，站在时代的尽头，完成了一支略显荒唐却又不失美感的独舞。

《长日留痕》从主人公史蒂文斯的旅行之事写起，在雇主法拉戴的建议下，决定去英格兰西部旅行。在旅行的过程中，他开始了对自己人生的回忆和思考。史蒂文斯一生尽善尽美地服侍达林顿勋爵，把成为一个杰出的男管家作为自己的人生理想，然而沉溺于一个杰出男管家所谓的“尊严”，他一生太过于谨小慎微，以至于成了一个偏执乖戾的顺从者。他没有尽到对父亲的孝道，也辜负了自己对女管家肯顿小姐的感情，自认为替世界和平做出贡献，却因过于顺从主人而迷失了双眼，造成太多的遗憾，缺失和悲剧。沉浸于回忆中的史蒂文斯五味杂陈，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全身心投入的努力是否值得，在怅惘和迷茫中，他在旅行的最后，终于醒悟过来，他告诉自己，“我应该停止过多地回顾过去，应该采取更为积极的态度，而且尽力充分利用我生命的日暮时分。”

史蒂文斯经历了时代的变迁，而唯一不变的是他毕生坚守的信念：一个管家的尊严。在他的眼里管家的尊严胜于一切，而所谓的尊严，便是在管家的职位上尽心尽力服务于达林顿府及前往达林顿府的各位达官贵人。也正因如此，他错过了父亲过世时的最后一眼，错过了自己最爱的人。他始终优先选择的是达林顿的一切，而到了最后，他还是一名管家，是一位优秀的管家。可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正如他父亲临终前所述：“我只教会了儿子如何成为一位杰出的管家，却没有教会他如何成为一个人，成为一个儿子。”

在爱情方面，不知在基顿嫁人和三十年后的离别后，史蒂芬斯有没有埋怨过自己，倘若当初自己为爱冲动一回，勇敢一些，抛掉在人生关键时刻无用的克制，是否双方都会幸福一点？是他的胆怯懦弱造成了基顿在不痛快的婚姻中勉强过完余生，是他的荒谬迷信葬送了自己的爱情。一直以来史蒂芬斯已经忘记了有感情是什么感受，任由习惯性的克制将自己湮没，无论是三十年前还是现在，尽管基顿的出现都让他的感知恢复了一些。但遗憾的是，他终究还是克服不了被文化与制度训练出的冷漠。

同史蒂芬斯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渴望按照自己的理想建构自我、书写一生，对于史蒂芬斯内心的动荡与迷茫我们似乎并不陌生。横向上看，各个时代都在不断为生活其中的人们提出自我认知上的挑战，而在纵向上，记忆与当下也并不总能和谐共处。记忆有时很可靠，甚至可以支撑我们继续不尽如人意的人生，然而记忆又可以随意篡改，让这个心理依靠突然间显得虚无缥缈。

正如史蒂文斯对伟大的定义：“我们不将世界视为一架梯子，而更多地将其视为一个轮子。往往认为，世界是程金字塔形状的，由下到上，犹如一架梯子。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理解为，全世界围绕一个或几个核心的家族集团，像一个轮子围绕车轴发力，世界就这样慢慢前进。为此，我们拼尽全力的靠近轴心。”

我们常常像斯蒂文斯一样，为了靠近车轴，为了打破阶级壁垒，给我们所做所为冠以各种正当理由，而忽视身边情感。工作上，可以连续作战，加班加点。可以忍受孤独，面对失败，甚至从头再来。唯独不能抽出时间陪陪家人，陪陪伴侣，让TA们有个快乐的周末。

结语：长日留痕，可一切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