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假如流水能回头 —— （61）
DVF裙
文/玄宝
张存志刚出差回来，在办公室处理堆积了几天的文件，王瑾的电话进来。
“阿瑾，有事？”
“宝宝不见了！”王瑾慌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张立志站起来，“什么叫不见了？”
“今天我带着她出来商场逛逛，顺便买点东西。我看碗碟的时候，阿姨看着她，结果一转身就不见了！”王瑾那头乱糟糟的，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在吵。
“我马上过来，你把地址发给我。”张存志交代了几句，匆忙从办公室赶过去。
商场的楼层经理和店铺的值班经理都在，保安监控很快就调出来了，是一个衣着冲锋衣的短发女子，头上顶着登山帽，瘦削，戴着墨镜和口罩，推着跟他们一样的婴儿车，也装作进店选商品，出门的时候就把他们的婴儿车推走了，当时本来在看婴儿的阿姨被王瑾叫过去帮忙拿东西，离开不过三五秒，就一瞬间的事，待她们一回头，就发现被调包了。
王瑾自从当妈之后，一直很谨慎，自己女儿的事，从不假手于人。
张存志看监控，努力去分辨推车的人，心里有个鼓在敲，却不敢确定，她是长发，可监控录像中的人明明那么像她。
王瑾把他拉到一旁，眼睛发红，有些狠：“最近有什么人是我们没有提防的？”
张存志认真想想，藏起心中疑虑，摇摇头，一边当着她的面吩咐公司的秘书清理最近的客户关系。
“我要报警！”实在太猖狂！
张存志一边安抚她，一边在内心默默排除了几个人，最终还是决定要给陆匀之打个电话。
趁着去洗手间的空隙，他才按下那个记熟的电话，电话接得很快：“比我想象得快。”陆匀之的声音冷冰冰的，旁边有孩子的哭声。
听见孩子的哭声，张存志的心揪起来，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压低声音说：“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我现在就在江边，你最好来一趟。记住，一个人。”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张存志回去安抚好王瑾，自从有孩子后，她的软肋变得很明显，性格也开始有些喜怒无常，医生说有轻微抑郁，这时候不能刺激她，一再保证，他跟警察那边一定会把孩子找回来，王瑾才同意让他离开。
一向强硬的王瑾，此时在张存志面前眼泪掉得断都断不掉，让张存志也有一瞬间的心软，他们毕竟还是夫妻，不见的那个始终是他们的骨肉。
他支开身边的人，开车往陆匀之指定的那个地点，江边的一个露天餐馆，吃意大利菜的，大大的阳伞底下的餐桌，远远看，陆匀之对着婴儿车说话。
张存志停好车，快步走过去，焦虑和暴怒都写在脸上，陆匀之并不怕他动手，把婴儿车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轻轻摇着，里面的小女婴正乖巧地含着奶嘴，笑眯眯的模样，可爱得不得了。
看到女儿无恙，张立志才定下心来，黑着脸问她：“你这是绑架你知道吗？！”
“张存志，你跟你太太都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就生了个天使般的女儿呢？”
在张存志来之前，陆匀之看一眼这个女娃娃，心已经软得一塌糊涂，轻轻抱着哄着，生怕她有什么不适。内心直念阿弥陀佛，对不起女娃娃。
陆匀之喝着眼前的咖啡，此时她头发已经放下来，跟平时一样淡妆，得体的打扮，包身裙甚至显得有些妖娆。推着婴儿车的时候，路过的男人都不免多看一两眼，孩子都生了，身材还能保持得这么好，真难得。
“你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陆匀之，你不该这么做。”张存志是真的生气了。
“我还知道许家明也是无辜的，怎么他也被卷进来了呢？”陆匀之看着他，带着嘲弄的语气，手仍是不停地摇着旁边的婴儿车，小宝宝在车里很舒服，半眯着眼睛想睡去，她伸手把小毯子往上拉了拉，怕小女婴着凉。
张存志坐在对面，他在控制自己，也在观察陆匀之：“你不怕我已经报警了？”
陆匀之抬起漂亮的眼睛，笑得很无辜：“我的左手边就是滔滔江水，看看是你的警察快，还是我快。”
“陆匀之，拿孩子下手，你知道自己这样很下作吗？”
“张存志，你一直小看女人。我说过，我是不怕你的，真正拼起来，我也是不要命的。”还在深市医院的时候，她就说过，不会服这个软。
“好，你想要什么？”
“离开我的生活，不准碰许家明。永远！同样的警告，也传递给你太太！”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心头肉，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我答应。”张存志有些紧张，对着摇篮车里的女儿看了又看，他会是个疼女儿的好爸爸。
“张存志，我警告你，我成功得了第一次，你们也能疏忽第二次。只要我不死，你找我麻烦，一样有代价。”陆匀之收敛起笑容，恶狠狠地放下这句话，倒有点像王瑾的眉眼，没有一个女人发狠不难看。
陆匀之比张存志先站起来，把婴儿车推过去，张存志有些紧张地接住，瞪着她，她耸耸肩，像是什么都无所谓那样走了。直到回到自己的车上才开始冒汗，心砰砰直跳，手心都是汗，方向盘都摸不准，脑子乱得嗡嗡响，一拳打在方向盘上，趴着流下泪，只有背影看得出她在抖。
回程的途中，张存志把小女儿放在后排的安全座椅上，等红灯的时候，他看着交通灯上不停变化的数字，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女儿，她对所有的事一无所知，睡得十分熟。他突然眼睛有些热，用手遮住眼睛，心痛，为女儿，为自己，他的心已经死了一部分，活着的，是为了女儿。
那一刹那，张存志想起了郑素敏。
当年，让郑素敏染上毒瘾的，并不是张存志，而是王瑾。
郑素敏当年迷张存志迷得着魔，她以为他娶王瑾，是因为王瑾的潇洒恣意。有一回，王瑾在公司阳台抽烟，郑素敏自以为是地上前去搭话，想暗自比较，自己和他的正式太太，到底差距在哪里。
王瑾内心一清二楚郑素敏是个什么角色，她教郑素敏抽烟，说了几句不真不假的话：“你们张总喜欢有经历的女人。当时他追我，就是被我抽烟的姿势吸引住，可以说，我是用烟圈把他给圈住的。”
郑素敏傻傻地以为，这就是她跟王瑾的不同，她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心事都写在脸上，而王瑾身上充满了故事，让人摸不透她在想什么。只要她把这个不同变为相同，就能从此留住张存志，让他跟自己结婚。郑素敏不知道的是，王瑾不抽烟，张存志甚至讨厌抽烟的女人。
她开始逼张存志离婚，逼得越紧，张存志就越头痛，他本来就是想让这个女职员调节一下生活而已。最后是王瑾以退为进，跟张存志说，她说可以提供一笔钱给她到邻市去生活，以后不能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为了安抚双方，张存志答应了。
搬过去的第一天，就有人送水果上门，还有一条烟，说是张总的心意。此后隔三差五，张总人不在身边，却总是送这些上门。郑素敏内心欣喜，他心里是有自己的，不然怎么会对她这样上心。
直至有几天她没有收到香烟和水果，整个人变得精神恍惚，似有万蚁钻心般难受。妹妹在家，带她去医院，才发现已经沾染了毒瘾。
后知后觉来得这样慢，郑素敏主动去戒毒，缓和了一段时间，在妹妹郑欣然的陪伴下，她自己也感觉好像戒掉了毒瘾。再回头去找张存志时，张存志的话，她至死不忘：“我生平最恨人家抽烟吸毒，怎么会娶你这样的女人？”
郑素敏回到家，伤心欲绝，桌上却又出现了那条香烟，她没受住诱惑，吸了一根又一根，在烟雾缭绕中，以为张存志向她求婚，醒来后发现一切都是虚无。她没有办法走出来，从此，毒品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也许是看她再无威胁，那条香烟也再没出现在她家中的桌上，王瑾让人停止再去送烟。再往后，郑素敏跟了当地的一个毒贩头子，吸食到死。
张存志记得郑素敏的妹妹郑欣然，很乖巧的一个女孩子，没想到她会把路走得那样极端，原本他想着补偿，那套房子已经过户到她名下，他准备资助郑欣然读完大学，再送出国的。太可惜了。
自从郑素敏死后，他消停了好一阵子，遇到喜欢的陆匀之也只是保持距离，生怕再造孽，张存志不知道王瑾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
一路的红绿灯，他甚至有点暗自庆幸，陆匀之不像郑素敏，她有反击的能力。再回头看了一眼无辜的女儿， 张存志发誓要做个保护女儿的父亲，不让她受到来自成人的污染，却不反省自己就是这污染的源头。
等把孩子带回家，闹闹腾腾，已经到了傍晚，王瑾接过女儿，抱着亲了又亲，无数的热泪流下来，安排医生给她做全身检查。
她的宝贝，再不能有任何差池了。
待大家都归位做事，看着一脸落魄疲惫的张立志，无人的时候，王瑾扑上去，夫妻总算因为孩子而紧紧拥抱在一起了。
“阿志，是谁？”王瑾要报复。
张存志不想说太多：“那人说推错了。”
啪！
一个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巴掌招呼在他脸上，王瑾气愤得胸口起伏：“这次又是哪个女人？你从不让我好过，女儿你也要拖下水吗？”
张存志不还手，让王瑾指着鼻子骂，跪下来，低着头：“再不会有下次。”
“我会尽快安排移民手续，你自求多福吧！”王瑾说完话，摔门而去，留下跪在地上的张存志，像是一分钟前的温存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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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朋友一直在讨论面相手相的事情，自嗨了一整天。
又到周五，又要开始规划着写新文啦，眼睛好干呢。
深圳暴雨。
“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小团圆》
没看到46章的朋友，点击这个：
【连载】假如流水能回头 ——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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