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子传画像》与《暴风雨》4.上帝为什么愤怒|探索者号与龟056

梦觉图像学111无数的事情曾经发生，然而一切都只发生在今天

1978年曾召开《暴风雨》的专题讨论会，与会者共提出了29种不同的观点。其中对天空中暴风雨的解读比较一致——它象征着上帝的愤怒和责罚。

在神学系统里，云代表上帝在此现身。《旧约·出埃及记》中提到耶和华是化作云柱出现，带领他的子民穿过了沙漠。这根云柱是云火交替的产物，因为耶和华既要照亮夜空，又必须加深黑暗（《出埃及记》，第十三章，21-22；十四章，19-20），因此云就具有了掩护子民和阻碍敌人的双重性。如果这根云柱不能完全说明云是伴随显圣的功能，那摩西和耶和华对话的情景更明确了耶和华只有“在云彩内”才显现，因为耶和华的光环是慑人的火焰，不可直视，正如他的名字，子民们只知道是由四个不可言说的音节组成。云通过遮掩的方式让上帝显现，这符合神学的逻辑。

16世纪出版的关于文学和符号象征的书里，结合《旧约·诗篇》和1419年出版的赫拉波罗的《象形文字文字记》对埃及象形文字的研究，明确了雷电的象征意义。雷是上帝的声音，他向子民发出号令；电闪交加象征着神的谴责、愤怒而痛苦的驱逐、来自上帝的惩罚。这种象征意义应该是为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群体所知的，丢勒在给赫拉波罗的拉丁文版本的书画插图时，就用翻滚的浓云和四射的光电来描绘“从远处传来的声音”。

因此《暴风雨》被看作是亚当和夏娃刚被逐出伊甸园后的象征。他们被放逐在荒野中，身后就是洪荒和残败的文明。知羞的亚当已经穿上了衣服，而且服装提供了身份的标志，无论牧羊人还是士兵，他都已从初民的状态走出来，把自己置身于社会人的属性中。他眺望远方，考虑的是未来的事务。他手里是拿着工具的，无论它是矛是锤头还是鱼叉，它都是象征了劳动和耕作。

15世纪的细密画、浮雕、版画里都能看到拿着锄头耕地的亚当，有时他就出现在被天使逐出伊甸园场景的后面；有时是独立的画面，亚当拄着锄头在休息，夏娃在旁边看孩子。他们被逐出了可以不劳而获、取之不尽的乐园，离开了过去无忧无虑的纯美生活，被放逐到这片人世间的土地上，什么都要自己动手，要生存下来。夏娃还是裸体，她脚边的小蛇（有研究X光显示也可能是树枝）提示了身份，她眼睛看着我们，平静祥和，她不后悔过去，也不忧心未。

右边的智慧树呼应了亚当和夏娃的身份。从人文主义者的角度看，人类救赎的第一步就是“唤醒”，通过吃智慧树的果实可以到达唤醒的目的。吃水果隐喻了“知识”的交流，“知识”能获得救赎。亚当吃了生命之树果后，立刻睁开了蒙昧的眼，认清了他已是堕落的灵，他的肉身是精神的消亡。

梦觉图像学112传记，是在一个人身上复活另一个人的记忆